因为锦衣卫核查身份,江面船舶渐渐有些拥堵,其中一架阔大的双层民船上分外热闹,一群穿着襕衫的仕子们拥挤在甲板上。

“我要下去转转,你们有谁去。”

船舶靠着岸,只要用力一跃就能上岸,有仕子说道。

仕子们都是好玩的年纪,一个个猫着腰,躲着先生们喝茶的船舱的窗户,遛到离岸近的那一侧,跳到岸上,很快便跑进山,消失不见。

这些都是南直隶淮安府郁淼书院的学子,今年年初郁淼书院的山长带着一些优秀学子游历山川,与其他州府的书院交流切磋。

“满哥儿。”一相貌端正,气质沉闷的男子揪住摆好姿势就要跳船的少年的后领。

被叫做满哥儿的少年“哎呦”一声回过头,少年生得女相,漂亮俊俏,对着来人嬉笑:“大哥。”

陈宁柏并未松手:“太危险了。”

“你还不放心我的身手?我五岁就带着卫祎爬墙了!”梁实满伸手试图把衣领夺回来,但无果。

“再过不久,就到我们这辆船了,你别乱跑。”陈宁柏闻言更不放心了。

梁实满嘻嘻笑:“那你总得让我下去方便一下吧!”

陈宁柏犹豫了一下,手指刚露出一条缝隙,梁实满就飞快地挣脱他的手掌,跃过扶杆,跳向水岸,一气呵成。

梁实满站在岸上,朝他挥手,笑容嚣张,山里又脏又乱,他怎么可能在里面随便找个山头方便?

忽然他的笑容带了一丝自嘲,在未被老师和卫窈窈捡回家之前,他靠乞讨为生,难过时连泔水都吃过,如今连在外面方便都做不到了。

陈宁柏又被骗了,他侧头看了眼船舱,跟着下了船。

“你怎么跟过来了?”既然已经成功下船,梁实满已经不害怕陈宁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