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章

“只是胡问静毫无头脑!”司马越怒喝。

祖逖真心赞同这句话。

胡问静其实早就有实力横扫天下了,却一直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

祖逖有时候在沙盘推演天下大局,只觉胡问静真是一个废物庸将啊。若是他与胡问静易地而处,在司马炎死后他就会发动大军攻打关中,只要取了关中就真正的掌握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大局,而后在关中长安称帝,坐看大军在中原厮杀何其美哉?

在胡问静取得了扬州之后,若是换成了祖逖就会挟大胜之威出兵讨伐徐州、青州、兖州。这三个州的人口加起来都未必有扬州的人多,地理位置又全在司州豫州的包围之下,破这三个州简直是轻而易举,而后大军进入冀州、幽州,一统中原就在眼前。

哪怕到了此刻,若是祖逖与胡问静易地而处,祖逖依然会很快就统一了天下。

胡问静的地盘缺粮,不敢进攻,想要等待明年有粮食了再进攻?祖逖对这个兵法鄙夷到了脚底板!这是打仗,这是争夺天下,不是过家家!没粮食又怎么样?管他耽误了春耕后粮食不能坚持到来年,只管疯狂地征集十万大军,然后一路横扫冀州、幽州、并州,然后南下取益州,杀光所有门阀和司马家的王侯,在各地派驻精兵悍将镇守,等粮食出了饥荒就吃草吃树皮吃观音土乃至易子而食,只要这天下已经在手,管那些百姓吃什么呢?天下一统之后闹灾荒那叫灾难吗?那叫借机清洗不服从的百姓!只要熬过了一年,等明年处处都是集体农庄,处处都是牛羊稻米,岂不是建立了一个盛世?史书上自然会对胡问静歌功颂德,认为胡问静给百姓带来了福祉,有盛世在,谁在意死了多少人。

祖逖冷笑,胡问静有机会成为世上最有名的开创盛世的英明神武的女皇帝的,结果因为胡问静的懦弱和愚蠢——哦,不该这么说,现在有个新的词语了,叫做“圣母”,对,“圣母”!——因为胡问静的圣母而错失了。

更糟糕的胡问静毫无头脑的用最不该的手段击杀了殷浩,摧毁了门阀统治的最后一根支柱,释放了百姓心中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释放了百姓“均贫富,分田地”,这天下大局出现了诡异的变化,一股比胡问静的“集体农庄制度”更加激进,更加让百姓获利的方式出现了。

无论是胡问静司马越,还是琅琊王氏,对这朴实的无法反驳的“均贫富,分田地”面前唯有严格禁止人员流动,不予许这超级理念进入自己的地盘,因为“减租减息”、“集体农庄”等等一切统治者与百姓共享利益的理念在“均贫富,分田地”的理念面前不堪一击。

祖逖叹了口气,道:“幸好集体农庄看管起来很容易,琅琊王氏只怕就有些艰难了。”集体农庄原本就是封闭式的,控制容易,但执行减租减息为主的各地只怕分分钟就被超级理念摧毁了原有的一切。

司马越冷笑道:“门阀是纸老虎,必须摧毁了,集体农庄的田地不是自己的,必须摧毁了,哈哈哈哈,还有什么可以抵挡崩溃?胡问静现在就是发动大军进攻冀州也迟了,她就不怕集体农庄的士卒占领冀州之后支持‘均贫富,分田地’,反咬她一口?”

司马越丝毫笑不出来了,他咬住了牙齿,这次是真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了,刀剑虽然锋利却不能阻挡人心的崩溃,只能延迟。

祖逖小心翼翼地道:“微臣已经派人去调查胡问静怎么处理了。”

胡问静反应极快封闭了各地的人口流动,一定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应该有什么好的办法。

司马越厉声道:“必须有好的办法!”他有些惶恐,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胡问静和集体农庄的崛起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又冒出一个更激进的理念,并且更具有威胁性,他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第297章 自古汉奸多国士

冀州信都城因为门阀贵人就是神就是高高在上的理念的崩塌,迅速爆发出了激烈的百姓暴动。

胡问静叹气:“无产阶级革命啊。”说“革命”肯定是有些过了,信都以及冀州各地暴动的百姓确实都是无产阶级,但是这些百姓毫无信仰,毫无理念,算什么“革命”?基本就是一群暴民而已,从组织度与核心理念上看,这些喊着“均贫富,分田地”的百姓比黄巾军还不如,比太平天国更是差远了,也就比喊着“替天(行)道”的贼寇好那么一点点。但胡问静才疏学浅,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喊出“均贫富,分田地”的口号,决定给这些人一个很高的评价,直接抬到了“革命”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