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哪有力气抵挡。

要杀这么样一个人,自然用不着费什么功夫。

单鹗什么话也没有说,铁拳已击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单鹗投入少林十余年,功夫并没有白练。

这一拳神充气足,招重力猛,要取人性命就如探囊取物——单鹗早已算准杀了他之后再逃也来得及。

谁知就在这时,阿飞的手突然刺出。

他的的后发,却先至!

单鹗只觉自己的咽喉骤然一阵冰凉,冰凉中带着刺痛,呼吸也骤然停顿,就仿佛被一双魔手扼住!

他面上的肌肉也扭曲起来,也充满了恐惧和不信——这少年出手之愉,他早已知道的。

但少年却又是用什么刺入他咽喉的呢?

这答案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单鹗也倒了下去。

阿飞倚着栏杆,正在喘息。

心湖他们赶来时,也觉得很惊讶,因为谁也想不到这少年在如此衰弱中,仍可置单鹗于死地!

一根冰柱,剑一般刺在单鹗的咽喉里。

冰已开始融化。

这少年竟只用一根冰柱,就取了号称少林七大高手之一心鉴的性命。

心湖望着他苍白失血的脸,也不知该说什么。

阿飞根本没有瞧他们一眼,只是凝视着李寻欢,然后他脸上就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李寻欢也正在微笑。

心湖的声音很枯涩,合什道:两位请到老僧——

阿飞霍然扭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寻欢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垂首道:不是。

阿飞道:我是不是梅花盗?

心湖叹道:檀越也不是。

阿飞道:既然不是,我们可以走了么?

心湖勉强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檀越——檀越行动还有些不便,不如先请到——

阿飞又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这不用你费心,莫说我还可以走,就算爬,也要爬下山去。

心烛、心灯的头也垂了下去,数百年来,天下从无一人敢对少林掌门如此无礼,他们现在又何尝不觉得悲愤填膺!

但现在他们却只有忍耐!

阿飞已拉起李寻欢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入寒风中,他的胸膛立刻又挺起——这少年的身子就像是铁打的,无论多大的折磨都无法令他弯下腰去!

李寻欢回首一笑道: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或当再见,大师请恕我等无礼。

心树道:我送你们一程。

李寻欢微笑道:送却不送,不送即送,大师何必着相?

心树也笑道:既然送邓不送,送又何妨,檀越又何必着相?

直到他们身形去远,心湖才长长叹了口气,他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这不说,却比说更要难受。

心烛忽然道:师兄也许不该让他们走的。

心湖沉下了脸,道:为何不该?

心烛道:李寻欢虽未盗经,也不是杀死二师兄的凶手,但这还是不能证明他并非梅花盗!

心湖道:你要怎样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