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遇不解地看着他,指着地上的头套,“里面,原来的,人呢?”

“什么原来的人?”戚放皱眉,“那天看你挺喜欢这玩意儿,就问他买过来了。”

“你一个人在医院,老爷子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你。”

江安遇咬着唇侧的软肉,低头,想不通心头忽然涌上来的失落感是从哪里来的。

裴应声是他的禁忌,却也是十年来难以戒掉的习惯。

可凭什么裴应声现在又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江安遇心头酸涩,那他的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不公平。

他太想看到裴应声那副半死不活地样子,他想,师兄因为裴应声和自己昏迷不醒,凭什么裴应声还能毫无负担地活着呢。

“你以为我是裴应声?”戚放吊儿郎当道:“他挨了家法。老爷子没劲儿,我自告奋勇,二十棍。这会儿从床上起来都困难。”

“给你报仇了。”

裴家的家法棍江安遇是见过的,前几年戚放出柜,裴应声亲手打的。江安遇当时心疼,扑在戚放身上,替他挨了一棍,把裴应声吓的六神无主,丢了棍子就要把他往医院送。

一棍子险些要了他半条命,半夜伤口发炎发高烧,江安遇记得那几天,裴应声彻夜不睡,隔一会就要摸摸他的额头,然后轻轻拍醒他,说‘阿遇,起来喝药了。’。

那时是裴应声对他最好的时候,好到江安遇藏在被窝里悄悄哭,宁可冲凉水澡让发烧的时候多一点,裴应声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久一点。

这样的温存对他来说,太珍贵了。

但也只有那么一次。

戚放看着他一点点红了眼眶,还以为他心疼了,于是说:“心疼了?”

江安遇摇头,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裴家有那么多的阿姨,怎么着也不会让裴应声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