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父兄后,他成长的极快,也已有了家室。见二人归来,惊喜之余不免怅然——这两人还是那年轻模样,他却早生华发,梳理时都要特意藏进鬓发中。

与他结亲的女子来自其他城邦,也是端方贵女,姿容优雅。不过初见这传说中的人物,难免流露几分好奇。

她与许多宫廷中女子,额上都装饰有花钿,想来是最近流行的妆扮。拏离见了觉得有趣,便多问了两句。

夫人也通情达理:

“仙人面带吉兆,令人心生向往,故此模仿,以表虔诚。”

——和极人有关的文书,早已被销毁了,民间却又自发参拜起神明来。这个神明指的虽不是面前二位贵客,却又与拏离的外貌重合了部分。说完,她自觉失言,又福了福身。

这般豆蔻年华的少年,在拏离眼中其实跟孩子没大分别。何况他向来温和,只说:

“也是兰质蕙心之人,才有如此巧思。”

年轻男女有心思打扮,便说明亢固的确过上了相对平和的生活。拏离将地图交予袁朗,也不提以后。城主设宴,三人畅饮几番,反倒是袁朗不顾忌讳,谈及许多谋略展望。他似乎想征求拏离的意见,可直说到月上柳梢,对方也未有明确回应。

期间蔺含章出言询问:

“城主可听过‘云梦泽’?”

“云梦泽……”

袁朗摇晃酒樽,

“神话中,倒有这么一块藏匿之地。只是许多书籍都已损毁,我也找不到具体记载。”

他转向拏离,面带酡红,眼神却清明而哀怜:

“我父亲死前唯一记挂,便是他的宏图无人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