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鱼而已,师兄想吃,那就吃。天天吃,顿顿吃,吃到方圆十里的鱼闻见他气息就发怵,吃到蔺含章自己都有些见鱼色变。

清蒸红烧酥烩涮,焗烤熏煸氽炖熬,凡是世间有的做法,蔺含章全择良材做了一遍。拏离可能是属小猫,顿顿也吃不腻;最爱清蒸石斑——鱼身处理后抹细盐,姜丝切得细细得摆上。旺火蒸一盏茶时间,开锅后撒葱丝,浇熟油。

其次是松鼠鳜鱼,鱼肉腌制,改花刀裹薄面糊。炸制金黄,淋糖醋汁。

拏离吃东西也不大讲究——倒不是礼仪不好,是蔺含章发现他吃鱼不吐刺。后来都仔细剃了骨,又发现他连吃鱼眼睛这等脏器也吃得下去。

还是那句话,师兄爱吃就行。蔺含章贤惠得一如既往,日日醉心投喂,巴不得从此转行做厨子。

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初三日,让应公子等得心焦气躁的鉴宝法会如期召开。

在【世界二】里,他是有美人相伴,春风得意得的神秘阁主。甚至拍卖间隙,二人还在包厢里狠狠口口了一场……出了大会又是一场,回到山庄还有一场。

眼下,则变成两个杀胚相挟。虽然人也美,总归比不上温香软玉——这也是世事不能两全,比起下头,他还是更紧着上头。

因此看见师兄弟二人,他比见着哪个绝世佳人都更热切。

拏离今日穿了一身湖色锦袍,手臂绑皮革护腕,很是潇洒利落。那衣袍上暗纹浮动,鹤纹游走,是一件高阶法衣。

蔺含章则是着黛蓝色道袍,束发披氅,端得仪态清冷,有几分超凡入圣的道气。

相比之下,应崇惠低调得多。他甚至脸都未露,以法宝遮掩面部,周身衣着也朴素。若非怕玉霄子偷了家,他根本不想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