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公子,柳夫人请你过去。”

问荇将包裹扎紧、帕子藏在心口处,香囊也掖入衣角藏得低调,这才推门而出。

“来了。”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被家仆们疏离礼貌的态度弄得不适应,小心翼翼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瞄着地面。

家仆将他簇拥在中间,想替他草草整理下不够齐整的衣衫,问荇连连后退:“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家仆们也不强求,站在原处等待问荇整理着装,时不时提醒问荇两句。

“公子,腰带往上系半寸。”

“头发挽得还不够齐整。”

磨磨蹭蹭足有一柱香时间,问荇这才逃过家仆们这关,被带往柳夫人身边。

他穿过极长的走廊,不远处荷花池里只剩下细碎残荷,在寒风里颤颤巍巍。

今天似乎比前几日还冷,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有个下人替他披了件厚裘袍,原本平淡的声音里带上些感念和缅怀:“是柳少爷剩下的衣裳,有些不合身,您暂且先穿着。”

的确不合身,袍子披在他身上明显小了圈,不是因为太短,而是因为太窄。

柳连鹊被疾病折磨得太瘦了。

问荇用指节轻捻绒面,厚裘袍很新,应当是打算给柳连鹊在今年冬天备着用,所以还没来得及穿过。

他低头轻笑:“既然是我夫郎留的,我会小心管好它。”

不知柳夫人送他这件裘袍是何意。

提到柳大少爷,本就僵硬的气氛又多了些沉郁。

二少爷胡作非为的这些日子,所有人嘴上不敢说,心里越发惦记柳连鹊的好。

可那清瘦的,总是缓慢在庭院里踱步的身影是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