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是我!”

鲜血从他的额角流下,问丙亮眼翻白,栽倒在问乙脚面上,染得那双破旧的草鞋上全是血迹。

“别去了。”问大宏脸色灰败,拐杖滑落在地。

他靠在墙根,喃喃自语:“我不认得什么问荇。”

他怕自己听到问荇的声音都会疑神疑鬼,宁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自那夜开始,噩梦缠着他如影随形,他明白自己离变成问丙这样也不远了。

“别去。”他闭上眼睛,几乎哀求着问乙。

问乙的牙根几乎要咬出血,可也只能恨恨锤墙,随后悻悻然继续蹲在地上。

听到里面剧烈的声响和吵闹,问荇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饶有兴趣看向那土窗。

“里面又是什么动静?”

一个妇人纳鞋底的手微微抖了下:“这个月第几次了。”

“唉,他家那老三不是疯了嘛。”

说话的中年男人语调里透出幸灾乐祸:“活该,他家老三就是个靠上人家床榻吃饭的,还喜欢骗钱偷钱,疯了倒是好事。”

谁也不会同情问丙,街坊们但凡是个好人家,都期望着问家多疯几个,免得出来祸害别人。

他本来还想继续骂突然想起来问荇还在,不自觉地看向问荇。

少年郎脸色平静,整个身子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朝气蓬勃,和问家那群肮脏的老鼠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疯了个罪有应得的人,醒了个理当醒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