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亲自端进来一个白铁盘,盘子上是裁成一条一条三指宽的细麻布。
又隔了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小心检视余得水身上的伤口。似乎很满意,先在伤口上撒上盐水,再将细麻布一一贴在那些裸露的伤口上。
伤口蘸了浓盐水,有一种钻心的疼,但也用不着用麻布挨个包扎吧?
余得水白着脸正在莫名其妙,就见周秉在他面前蹲下,生得好看的指尖徐动,冷静得近乎残忍,“……等到伤口和麻布完全粘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开始审问。你要是不招或者胡说一气,我就把这些布片一条一条的从你身上撕下来。”
他叹了口气,一脸有虚假的同情,“我听说这份痛如同扒皮抽筋,受了刑的人到最后往往会直接痛到死……”
余得水身上顿时麻痒难耐,仿佛蚂蚁肆虐一般地痛,几乎发狂乱喊,“你不得好死……”
周秉的眼神冷了下来,在昏暗的牢房里极亮,像淬了冰的寒气让人觉得心底发毛。
“你用不着怒,其实外头死多少人和我都不相干,我也不是要赶尽杀绝。再告诉你一句实话,你到哪儿宣扬你的众生平等都没问题,只要别在跟前,别让我的这双眼睛看到……”
他拍了拍余得水的肩膀,似乎很遗憾,“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江州这个地方搞事……”
没人知道周秉心里一直徘徊着一股后怕,没人知道他在睡梦里都在发抖。
除了祖母,谭五月是唯一一个曾经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