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水淡漠地看过来,眼里有不屑的高傲。
“一看你就是才出庐的毛头小子, 我们净土宗崇奉阿弥陀佛,要求信徒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以期往生西方净土。如今他们不愿意种朝廷的地吃朝廷的粮,怎么不是你们的逼迫所致?”
周秉抬手截断他的话,对着纪宏摇头,“早就听人说这人有诡辩之才,你不是他的对手,莫要纠缠枝节。”
已经动了肝火的纪宏心虚地挠脑袋,赶紧闭了嘴。也是,本来问案子的,让这个余得水寥寥几句话一带,就往民生大义上奔了。
过了一会儿纪宏才反应过来,合着在余得水的眼里,他自个是烈~士,那北镇抚司的这些人就是走狗了。这人的确有一套,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周秉不理余得水突露的锋刺,对着谢永忽然笑得清雅,却另露着乖戾。
“看来……余大师对刚才的加官进爵这出戏没有看过瘾,根本就没有触动。我听说咱们司里还有一出披麻戴孝,也是唱得极好的,不如你叫几个人进来给余大师好好唱一折子?”
谢永双腿差点跪下来,怎么这位爷什么都知道哇?
余得水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戒备地支着耳朵听动静。细细索索的,有人端着大盆进来,往盆里倒了厚厚一层精盐,搅和成浓稠的盐水。
一个番子得了指令,拿了一根皮鞭开始抽人。奇怪是行刑的人似乎并没有尽全力,鞭子抽在身上只是破了一层皮,连血都没有流出多少,远没有达到皮开肉绽的威慑效果。
不一会功夫,余得水的身上只要皮肤露出来的地方,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痕。看着暴虐模糊,其实并未伤筋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