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为人向来淡漠,并未去结交任何知心密友,就算可以诉说,他又能与谁诉说呢?
若真正算起来,裴宁辞接触最多的,竟是针锋相对如此多年的严庚书。
如此可笑,又如此悲哀。
万千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裴宁辞的面色却只是越来越冷,眸光凉凉地看着李婧冉道:“此乃臣的家事。臣管教胞弟,难道也须得长公主允许吗?”
李婧冉看着裴宁辞半晌,目光又滑过许钰林,觉得这两兄弟可真是有趣。
同样是生气,许钰林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温和,而裴宁辞的神情却愈发冷若冰霜。
一温一冷,倒是天差地别。
许钰林闻言,倒是笑了声,温文尔雅地开口道:“许多年没被阿兄管教过,阿兄如今这迟来的教导,倒是令钰受宠若惊。”
丝毫没给裴宁辞留面子。
今日的许钰林虽仍裹着温和的外壳,但攻击力却是前所未有地强,绵里藏针,还是密密麻麻几百根针的组合。
裴宁辞神情依旧冷淡,扯了下唇,口吻里带着些不明显的淡嘲。
他仅仅说了两个字:“是吗?”
倒像是在说:那他今日便把这些年落下的、作为长兄的责任,悉数补上。
一时之间,三人再次恢复了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死寂。
无形的绳索在那一瞬一点点绷紧,再绷紧,不知何时就会断裂。
就在此刻,屏风外忽然传来小心翼翼的叩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