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指头用了些劲儿,瞧着她的耳垂发红才松开,“你在谁那里讨生活了?我可没给你委屈。”
她打了一下他作乱的手,“你呢?刚开始工作是什么感受?会紧张吗?会兴奋吗?”
裴铎的双手撑靠背上,“好像还行,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必然有学生思维的转变,也许会有不适感。”
他很小就见识了父母离婚时的利益分割,又独自在国外求学多年,见多了复杂社会的形形色色,其实并未有太多离开象牙塔后的阵痛期。
可盛笳怀着焦虑和毫无期待,迟迟不敢敲开新生活的大门。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私立医院的橄榄枝呢?”
她也略有耳闻,当年他还在大洋彼岸实验室打工时,就有许多医院向他发出offer,他的选择让不少人吃惊,毕竟他不缺钱,必然不是因为更高的工资。
“哪怕我妈早都表示过,我进入医疗系统她不会帮半点儿忙,但毕竟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其他人隐形的照顾必定少不了,所以我肯定不去公立医院,这家私立医院是外资,投资人是个八十多岁的华裔教授,算是我校友,我俩曾经见过几面,聊过不少,他有医学理想,有抱负,我就知道这医院差不了。”
“你真的热爱这份职业?”
盛笳脱口而出,后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裴铎看着她笑,“不然我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
她心道也是,他有宽广的人生可能性,且没有人逼迫,怎么会失去热忱?
盛笳羡慕,又自愧不如。
良夜渐深。
裴铎低头看见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脚踝,沉默了一会儿,问:“有黑胶唱片机,想听乐音么?”
盛笳仰头看他,“客厅摆着的那个?我以为只是装饰?”
“不是,旁边玻璃柜里放着唱片,我给你搬上来。”
“好呀。”盛笳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