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州嘲讽地看着白晚玉，“至于你，无论是哪种结果你当然都不介意，凤王琮没捞到公主，你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嫁给他当妻子，白家和凤王家本就有婚约，如果我和凤王环闹掰分了，你更能名正言顺上位。当然，这样凤王琮也不会很高兴就是了。而如果是另外一个结果，你恐怕也不会太介意，对吧？”

白晚玉听着白落州的话，一直都垂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表情，直到他说完，才慢慢地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是啊。”白晚玉斜觑着白落州，“因为我就是这么下贱，所以我才什么都能得到。”

第九十二章

白落州别过了脸，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白晚玉向他辩解，他感到绝望，白晚玉就像这样什么都不说，他也感觉无可救药，他现在只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只想好好地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什么都去不想。

白晚玉迈着轻轻的脚步走来，蹲下身趴在白落州的身旁，细细地端详着白落州，俩个亲兄弟的距离连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白落州对这种距离生理性地感到不适，皱着眉头把脸撇地更远。

白晚玉动作一滞，脸色一变，伸手将白落州的头强行掰了过来，“怎么，我这种人做了事都不怕，你倒还不敢面对我吗？”

白落州厌恶道，“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你做得高明，我服气了，行了吧？”

白晚玉眼眸渐渐变得暗淡无光，“你知道吗？哥，其实我俩真的...就不该是亲兄弟。”

白落州冷笑，“这时候你又说是亲兄弟了，之前你在凤王家的时候，不是存疑吗？”

白晚玉低下头，声音轻颤，“那是我...我骗你的，凤王环重掌大权，凤王琮整日都焦躁不已，那天正好又要和老爷子一起吃饭，我只有...只有打乱你的阵脚，才能干扰你在老爷子面前表现。”

白落州嗤笑着摇头，白晚玉想得太天真了。

凤王老爷子看重他的从来就不是他白落州的才华，帝国里有才华的人多得是，而且都集中在了凤王家，他算老几？至多是看在凤王环屋里人还怀着孩子的情分上，勉强坐下吃顿饭罢了。

“其实我倒希望是真的。”白落州满脸默然，这样他就可以把白晚玉完全当做外人，狠狠地收拾他。

白落州自认为自己最惨的不是莫名其妙地就嫁进了凤王家，而是摊上了一对脑回路格外清奇的父亲和弟弟，最扯的是这俩人还真他妈都是亲的。

白晚玉表情伤感，他看着白落州，眼眶里逐渐湿润，陷入了个人的回忆。

其实白落州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五官端正却没有任何记忆点，性格木讷也没有讨喜的地方。

在他小时候，omega母亲就告诉过他，他才是家里正经的孩子，白落州就是个不知道是哪个omega生的野种，来跟他分享父亲和家庭的爱意的，这个人就该滚出他的家，滚出他的视线所以自己怎么欺负他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跟童话里的哪些继母一个模样，你在家里没少受委屈。”白晚玉吸了下鼻子，眼中染上苦涩，“爸爸没少听妈的枕头风，你也不解释，我欺负你，你也不吭声，后来我们逐渐长大，你一直都表现的挺好，默默地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让他们都觉得，你懂事、乖巧、听话...”

白落州低垂眼眸，他明白白晚玉的意思，被强行带到白家是他意料之外的，被白晚玉的母亲憎恶却是他意料之中的，或许是他天生就是这么个木讷的性格，情绪表达不明显，让人误以为是隐忍和懂事。后来明白事理了，也就不再言语了。

“直到有一天，你考试拿了第一回 来，爸爸把他唯一的一个鸡蛋奖励给了你，他居然奖励给了你！”白晚玉本来语气是轻缓的，说道这里忽然就激动暴躁，“你真的很有心机，所以一开始就藏拙，让大家都知道你比我优秀，而我呢？我才是白家的最正经的孩子！”

白落州的心脏传来阵阵激痛，作为理应被偏爱的对象，白远尚的做法伤了白晚玉的心。白晚玉只是中了一箭就喊痛，那他自己呢，天天都受到中伤的自己呢？如果时间真的能重来，白落州情愿自己从未踏入过白家的大门。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不论你怎么努力表现的优秀，爸爸始终最爱的还是我，白落州，你这么努力，又图到了什么呢？”

白落州偏过头去，看着白晚玉，“所以你学会抽烟喝酒，逃课早恋，什么不让干你就干什么，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这个？”

“一开始确实是。”白晚玉耸耸肩，起身坐到白落州的床上，“不过我后来也发现了，通过干这些你们眼中耻辱的事，在我看来未必没有一点意义，起码...”白晚玉笑了笑，俯下身凑到白落州耳边，极其小声道，“我睡到了凤王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