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懿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倘或真有下辈子,我懒得恨,也懒得怨,更懒得求他还。”
“只愿彼此再无瓜葛,做个相逢不识的陌路人。”她话语清冷,“如此,已是我心之所求。”
那日,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一连好几个晚上,袁兆又陷入了梦里。
有窗门半开,重重帷幔被夜风吹起,旋即传来雨点滴答声,奏起连绵的声响。
在急促的雨声里,袁兆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未来得及隐藏的情绪直白而热切。
“来人!”
在廊外值夜的柳风应声进门,“主子,怎么了?”
袁兆没有立刻开口,他的脸上难得凝重,目光暗沉。
他思索了许久,才缓缓道:“吩咐下去,替我查一个人。”
柳风纳罕道:“何人要劳主子您这般挂心?”
挂心到半夜三更找人。
袁兆瞥他一眼,吓得这小子不敢再多嘴。
“查曲家那个姑娘。”
初见时沉稳藏拙,后来又于细微处露了一星半点的锋芒。
那滴水不漏的手段与演技,都不该是一个真正的小姑娘该有的。
还有连日来,萦绕在他脑海中的梦境。
那盏悬于半空的孔明灯,映照着她的侧脸。
梦里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如刀削斧刻般嵌于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