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笑了笑,朦胧夜色里,他神情柔和地不可思议,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良久,他却道:“我不想你踏进这滩浑水。”
没有睡好的那三天夜里,他计划了太多的未来。
他这个人,一向谋定而后动。
他考虑如何突破门第之别,如何说服说服父母,说服不了就用手段威胁他们不得不服。总之,他将一切都算好,才来放这这盏孔明灯。
可当孔明灯灯缓缓升起,他看到那姑娘闭着眼,侧脸沐浴在柔和的光晕下。
一颗心,蓦然柔软。
没来由的,他踌躇了。
有百分之一胜算的事,他便敢孤注一掷。
可现下,他却觉得没有十之二十的把握,他不敢带这个姑娘进那个水深火热的家。
像是知道他的犹豫,清懿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只听她道:“我不怕。”
“只要你心似我心,前路有甚么我都不怕。”
少女的坐姿还是刻在骨子里难改的端庄,此刻在夜风吹拂下,显得伶仃单薄。
一件外衣披上她的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袁兆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除了月亮,没有人知道他方才的心迹。
良久,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答应你。”
“那些永堕阿鼻地狱的誓都太俗,不起这样的誓。”
清懿笑问:“那起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