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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太子立得太早,公仪戾还没来得及韬光养晦,东宫之位就已经定下乾坤。

他要报仇,本不必在官位上如此营营热切,等多年之后水到渠成便是,可非朝廷重臣如何干预太子废立?若他不干预太子废立,公仪戾如何名正言顺?若是还像前世一样,即便登上皇位也是史书败笔!

“咳咳……”

文卿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犯咳嗽,前几年还往往咳出血来,南境的药服用久了,身体比七年前好了不少。

公仪戾连忙起身,将轮椅上的先生打横抱起,步履沉着地往寝房走去,文卿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脸颊泛起病态的红,靠在他怀里艰难地喘息。

“先生,阿昭错了。”

公仪戾将他小心安放在床榻上,扯过柔软的锦被,给先生仔细盖上,顺便掖了掖被角。

文卿喘息着冷哼一声,朝一旁偏过头,明显不想搭理他。

“先生,我刚刚好像做噩梦了。”

“我记不清楚梦见了什么,但醒来时特别害怕。”

文卿缓缓睁开眼。

前世面对蛮夷百万铁骑悍敌,戾王没有要过京城一分饷银,在前线厮杀数年,往京城传来的复命书中也只是寥寥几笔——南境安,勿念。

特别害怕……?

公仪戾也会因为一个梦产生这样的情绪吗?

“今夜阿昭想在先生这里留宿一晚,不睡床上,坐在这儿有床沿靠着就行。先生,我知道错了,别赶我走。”

文卿暗叹一声,转过头,正对上公仪戾恳求的目光。

“你便是睡在床上,我也不可能赶你啊。”

“真的吗?”

“……”

文卿拿他没辙:“换身衣裳,上来罢。”

“我穿先生的寝衣吗?”公仪戾明知故问,待文卿点头后才从圆角柜中拿出一套绸料的寝衣,衣衫上沾染着洗不掉的药味和梅香,公仪戾穿上,竟然正合身。

文卿撑着坐起来,呼吸平缓了些,挽了挽耳边的长发,给公仪戾系上腰侧的盘扣。

“长得真快,去年的衣裳是不是都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