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昌平长公主真相了。
话都已经说这个份上了,再隐瞒显然也不大可能,见昌平长公主似笑非笑一脸“我啥都知道,别想着蒙我”的了然,燕宁摸了摸鼻子,颓然放弃抵抗:“那什么,这事儿说起来吧有那么一丢丢的复杂。”
“不怕。”
昌平长公主又给她添了杯水,笑眯眯:“横竖无事,你慢慢说。”
燕宁:“......”
不是,您这样刨根问底真的好吗?
好不好昌平长公主不管,但想听八卦是真的,在昌平长公主再三追问之下,燕宁也只能挑挑拣拣将两人澧县初遇的抓马事件给大致说了一遍,听得昌平长公主是啧声连连,特别是当听燕宁提到岑暨曾误会她身份,将她当做攀龙附会之辈横眉冷眼之后更是气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昌平长公主拉着她的手一再怜惜她受屈,燕宁实在不好意思说她当场就予以还击,甚至还给人怼的吃瘪到自闭,只能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偶尔良心过不去也会试图为岑暨辩上两句,然而却被昌平长公主坚定认为是在帮岑暨遮掩,还让她不要太惯着岑暨。
看着一脸愤愤替她打抱不平的昌平长公主,燕宁心虚摸鼻,那什么,反正岑暨身上黑锅已经够多了,再背一个应该也行?
...
不知道自己已经声名狼藉,等岑暨收拾好情绪寻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昌平长公主与燕宁有说有笑的和乐场景,他脚步一滞,脸上原本带着的焦急微凝,取而代之是探究惊疑,他原本还有些担心昌平长公主会不会背着他给燕宁委屈,可现在看来似乎还行?
岑暨的出现还有些不合时宜,见他驻立门口不动,燕宁自然抬手,言笑晏晏挑眉示意:“你来得正好,沅姨自个儿种了有菜园子,正好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我打算弄个三鲜焖面,你吃不吃?”
燕宁也是方才聊天的时候得知,昌平长公主礼佛之余还学会了种地,凌云观空地颇多,昌平长公主觉得空着太可惜,就干脆让亲卫将这些空地都开垦出来种上应季蔬果,甚至还专门圈出了块地养鸭养鸡,主打就是一个打发时间自给自娱,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开发出农家乐项目,燕宁听说的时候都惊呆了,然后就决定再宰两只鸡打牙祭。
岑暨:?
岑暨选择性忽略晚餐安排,全部注意力都被燕宁的称呼攫取,只见他神情微愕,满脸震惊,下意识重复:“沅姨?”
这里就他们三人,燕宁喊的是谁不言而喻,只是岑暨做梦都没想到他不过只离开短短时间,结果昌平长公主与燕宁两人关系就如此突飞猛进,别看只是一个称呼变化,可不是谁都能有资格喊当朝长公主一声“姨”的,岑暨:我是谁我在哪儿到底都发生了些啥?!
见岑暨一脸不可置信,燕宁眨眼,虚心:“长公主让这么叫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儿,燕宁就不得不为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点个赞,如果刚开始昌平长公主还只是看在岑暨的份上对她和颜悦色,那到后来明显就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她就说嘛,她的人格魅力绝对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
这问题简直大发了!
岑暨心中似有惊涛掀起,目光沉沉盯着饮茶不语的昌平长公主,眸色晦涩难明,燕宁只当没看见岑暨诡异复杂的表情,若无其事拊掌打破屋内沉寂,笑道:“那行,今晚的主食就是三鲜焖面,炖的软烂的土豆茄汁豆角,劲道爽滑吸饱汤汁的手工面条,再配上鲜香麻辣的大盘鸡,正好也让沅姨您尝尝我的手艺。”
“行,”昌平长公主同样笑开,欣然拊掌:“那我可就等着了。”
“都包我身上。”
燕宁比划手势,满满自信:“没问题。”
三言两语敲定好食谱,昌平长公主就说要去更衣,让燕宁先在这儿等她片刻,或者自己去外头逛逛也行,只是从始至终都未与岑暨交流只言片语,直接将人给忽视了个彻底,而岑暨也是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这一刻母子两个对对方的无视简直达到了惊人的统一,看得燕宁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这边昌平长公主前脚才刚走,岑暨就迫不及待三两步凑到燕宁面前,就这方才未解疑惑连声追问:“你们方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她突然待你如此亲近,还让你唤她沅姨?”
岑暨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见他一脸如临大敌模样,连声阿娘都不带喊,全程只用“她”替换,燕宁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斜他一眼,不答反问:“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和公主亲近不好?还是说你想看我俩关系不合开杠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