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雨没说话。
凌朝拾也就没动,让她咬着。
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
宋诗雨终于松开他,声音没一点起伏:“凌拾,疼不疼。”
凌朝拾叹气,“我又不是无痛症。”
“活该,”宋诗雨没表情地站起来,转身,声音轻轻,“你杀了我一回,我才咬了你一口。”
她自己走了。
这是宋诗雨第一次看都没看凌朝拾,没跟在他身旁或者身后。
凌朝拾站在原地没动。
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神里,他眸色都郁郁幽沉。等回过神,视线范围里早就没有宋诗雨的身影了。
凌朝拾蹙了眉,他垂眸,一瞥齿痕清晰还在渗血的手腕,也没心思管。
从窗口刷了只小瓶的生理盐水,凌朝拾快步走出去。
大约是腿长差距,宋诗雨刚进医院前院没几步,凌朝拾就已经追到她身旁了。
他抬手把低着头的小姑娘拦下,拖到一旁树荫下。
“把血吐掉,漱口。”凌朝拾把漱口装的生理盐水递给她。
宋诗雨没接。
她只慢慢仰起头,拿那张哭得眼圈发红,却还是唇珠鼻尖眼弧都漂亮的巴掌脸望着他。
“你有病吗。”
平铺直叙,简短利落。
凌朝拾当没听出她的第二重意思:“没有,但血液本来就是脏的,你高中生物应该学过。”
“哦,那没关系,”宋诗雨落回眼,“我已经淹死了,哥哥。死人不用漱口。”
“……”
宋诗雨转身就要绕开他。
凌朝拾终于褶了眉峰,他一把把擦肩就要过去的女孩拽回身前。
“讲点道理,宋诗雨。”凌朝拾低身俯下来,到和她平视的高度,“将来我真结了婚,就要对对方负责。”
他一顿,“也会有人对你负责。”
宋诗雨感觉心口被一根很长的针扎了一下。
而针的另一侧,握着它的人是凌朝拾——这比针本身更刺痛她。
那一两秒的理智空白,宋诗雨想都没想:“那你就不能对我负责吗?”
“……”
树荫下骤然死寂,蝉鸣都跟着安静。
宋诗雨回神,眼神里划过一起仓皇,她甚至没敢去看凌朝拾的反应:“哦,我忘了,你也不是我哥哥了,确实不用。”
女孩抿了抿干涩的唇,低声:“你就好好结婚,好好负责,不用管我。我死就死了。”
说完她就走出去。
一步后,和她擦肩的凌朝拾低低叹了声。
“好,我负责。”
“——”
宋诗雨身影骤停。
那一瞬间她无法不提起妄想似的希望,谨慎翼翼地转过头。
却对上凌朝拾插袋侧身,平静望她的眼眸。
“真有落水那一天,我还是同一个选择。你要是死了,哥哥也不会再上去。”
“宋诗雨,这是我能对你负责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