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寂静。
凌朝拾眼皮捺了捺,答得利落:“老婆。”
众人一愣。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意料也出乎情理——他们没想到凌朝拾这么绝情。
妹妹还在跟前,他就这么不假思索。
宋诗雨僵在那儿一动没动。
桌上将近死寂,气氛难掩地尴尬。
很快医护们就回过神,赶忙玩笑起哄:“哎凌帅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不会就在咱们院吧?”
“有道理,难怪求生欲这么强呢。”
“别搞地下恋情啊,这种坏示范要不得。”
“……”
那些玩笑七嘴八舌。
宋诗雨一句都没落下,又一句都没听见。
在凌朝拾说完话的那一刻,她好像短暂地失聪了。
耳朵里拉响一阵幻觉似的嗡鸣,脑海里跟着眼前慢慢模糊、空白。她在心里无意识地默念着“自然点”,但身体已经僵得记不得什么动作是自然了。
眼前没一面镜子,所以宋诗雨也没看到。
她脸都是煞白的。
直等到不知多久以后。
这长桌两旁的医护人员都散了,她视网膜从一片晕光的空白,渐渐恢复到映出餐盘的轮廓。
还有桌边,两小滩透明的水痕。
身旁的椅子早就拉开。
那人支着长腿,也不出声,一直等在她旁侧。
宋诗雨狠狠抹了把还挂在眼睫上的泪,她抬手,拽过凌朝拾手腕,把他白衬衫的袖子往上一扯。
一截干净凌厉的腕骨露出来。
和他手型一样漂亮,肌肉薄而有力,从冷白色的肤表微微凸起的脉络性感分明。
凌朝拾好像知道她想干吗,眼皮都没动一下,“没消毒,脏。”
宋诗雨没管。
她低头,用劲咬上去。
“……”
凌朝拾疼得眉峰一抽,但忍了没动。
小姑娘大概是气疯了。
咬住就没撒口,眼泪吧嗒吧嗒往他手腕上砸。
食堂人还没走完。
这边僵持太久,有医院同事路过,疑惑回头:“凌医生,你们这边——”
“没事。”
凌朝拾侧身,藏了女孩身影,他嗓音仍还低低懒懒的,“哄小孩呢。”
“——”
宋诗雨听得清楚。
她气极地咬得更紧,唇间血腥味都起了。
敷衍走同事,凌朝拾侧回身。
感受着疼痛感已然麻木的手腕,他垂落眸子,拿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姑娘抱着他手腕紧梆梆地压着的脑袋。
“宋诗雨,你牙不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