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失落地问身旁睡着的人:“程嘉禾,你今日睡着了怎么不打鼾?”

他空洞着一双眼,望着她道:“你不打鼾我睡不着,我听惯了。”

还是没人应他。

他自顾自睁着眼守着嘉禾。从天黑守到天亮,又从天亮守到天黑。连着几日把自己关在屋里。

白子墨看不下去了,踹了门进来骂他:“这江山你还管不管?百姓你还理不理?你花那么多心思来守下这片山河,就这么不要了?”

“你给我醒醒,她死了,死了几天了,发臭了长虫了烂了,知道吗?”

白子墨在讲什么笑话?

他怀里她的手明明还是暖的。

死人的手怎么会是暖的。

白子墨一直对着他骂,骂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才愤然走人。

白子墨终于走了,屋子里又只有他同嘉禾两个人了。

他抓着嘉禾的手,对她说:“程嘉禾,你明日必须醒过来。”

因为明日是他的生辰。

可到了第二日,嘉禾还是没醒,直到子时他生辰过了,她都没醒。

寂静深夜,他眼睛里有咸涩的东西涌出来。

嘉禾是不会忘记他生辰的。

漫长岁月,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日子,她是唯一记得之人。

他们定下婚约那年,她明明信誓旦旦地答应他:“以后每年你生辰都有我陪你一起过。”

每年他生辰一到,她总会欢喜地朝他说一句——

生辰吉乐,万事如意。

没有哪一年是例外。

可她昨日没说。

她怎么没说?

因为她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