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嘉禾唤了半芹进来,帮着换衣梳洗。方才与沈云亭经了那事,颈间略略有一处红肿,一会儿还要去三皇子府上参宴,嘉禾稍稍在颈上盖了些粉,有配了一串南珠颈链,以做遮掩。

妆点好一切,嘉禾坐上马车去了三皇子府。此次来赴赏梅宴的都是京中重臣的家眷。

席间嘉禾遇到了银朱。她还是同以往一般明丽动人,与人攀谈间,浅笑依旧。任何时候都是耀眼的。

嘉禾与银朱的恩怨,席间众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再加上前几日,诗社焚笺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看见嘉禾和银朱出现在一处,眼里多少带了点看好戏的意思。

嘉禾无意与她交谈,银朱亦如是。

两人正好面对面坐着。银朱举着盛满梅花酒的小酒盏,品酒间眼睛略略扫向嘉禾,握着酒盏的手紧紧扣住杯壁。

那日在诗社门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朱红小笺在赤烈火光中一点一点化成灰烬,诗社被查封。

围在诗社前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有笑话她的,有看好戏的,往日那些仰着脖子看她的人纷纷变了嘴脸。

白子墨笑眯眯地看着她:“银朱姑娘这诗写得着实感人,只不过这诗中写的穷书生与官家千金相互爱慕……”

“我家大人托我问您一句,这事……”白子墨揶揄地笑问她,“有过吗?”

从未有过,她没有爱慕过沈云亭,沈云亭亦是。

可从未有过又如何?

她平生所有的屈辱之刻都是程嘉禾给的。

从小奶娘就告诉她,她是爹爹的骄傲,是全京城最美最出色的姑娘,没有人能比得上。

曾经她也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