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得喝点水。”许翊说,“楼下有自动贩卖机,很快的。”

“我不。”祁洛颤声说,“你别走。”

许翊纠结半天,轻轻叹了口气:“你现在能站的起来吗?咱俩一块去买水。”

一块去这个提案祁洛可以接受,他就是不能让许翊离开他的视线。于是许翊帮他扶着吊瓶,另一只手搀着他,两个人慢悠悠地下了两层楼,去自动贩卖机那里。

夜晚的医院很空,但是并不寂寥,时不时能够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甚至病人的呻/吟和哀号。

这样的氛围祁洛很熟悉,让他觉得压抑,喘不过气来。

他赶紧把视线转回面前天蓝色的自动贩卖机,选了两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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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吃了退烧药,祁洛开始出汗,困意昏昏沉沉地涌上来。

连带着一起发作的,是旧日的梦魇。

迷迷糊糊的,祁洛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残存的神智告诉他,他只是高考前发了个烧,可是昏乱的思绪里,上辈子的记忆却占了主导。

同样的昏昏沉沉,同样让人窒息的夜,那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结束的折磨,像深黑黏腻的海潮,汹涌地包裹着他。

他依稀可以看见许翊,就紧紧地抓着许翊,像落水者抓住浮木。

“我不要住院,带我走。”祁洛呓语着。

“打完这瓶药就带你走。”许翊搂着他,拿纸巾给他擦拭额头上、脸上的虚汗,“乖,不怕。”

“我不打了,我现在就要走。”祁洛喃喃地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儿。”

许翊愣了愣,捧起他的脸,额头轻轻顶了下他额头:“你不会死的,你就是发了个烧而已,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