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家住何处?”

“京城宣王府,静候佳音。”

那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下万顷轻声拍打的白浪,以及山间寂寞的空林。

沈浮桥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微凉的阳光被云翳遮去了,身前浅淡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连着身体也略做佝偻态,快要支撑不住似的。

直到眼前恍惚出现一双白皙的玉足,沈浮桥艰难地向上看去,是宁逾的鲛鳞环纹和深绛外袍。

“……怎么下来了?”

宁逾没接话,从沈浮桥手里接过了木桶,让他腾出手环过自己的肩颈,撑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

“我没事,不用这样。”沈浮桥想推开他,但是全身已经没什么力气,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头中针扎似的密密地疼。

“哥哥闭嘴。”

宁逾声线冰冷,语气很冲,但尾音又带着点不太明显的哭腔,沈浮桥忍着疼偏头细看,发现他眼眶红得不像话。

沈浮桥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宁逾因何难过,于是便真的闭了嘴,尽力不把重量往宁逾身上放,一路爬上去依旧是费了些功夫。

回到屋子里,沈浮桥便靠墙倒了下去,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着心口重重地喘息。宁逾便坐在他身边将他抱进怀里,慢慢释放着鲛人妖力,缓解着沈浮桥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沈浮桥才渐渐从绵密的煎熬中活过来。模糊视线变得清晰了些,鼻间萦绕着好闻的海潮气息,耳边隔着衣物和某种坚硬的护器,传来又轻又闷的心跳声。

“宁逾。”

“嗯。”

“我和你说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