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语速极快,咬字却很清楚,处于一种紧绷着高度理智的状态,“任何多余的声响,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吗?”
暗卫与护卫们集体戒备起来,以暗卫之首率领,他如临大敌地抬首问:“阁主看到闯入者了吗?”
问完了就觉得这话有问题,他才是暗卫,反倒把问题有样学样地抛回去了。
然而也就是这个抬首,令暗卫看清了沈弃脸上的表情:仿佛有什么东西亟待抓住,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眼神乃至全身充斥着随时都可奋力一搏的决心与渴求。
“属下没有听见任何不对的声音,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出现过。”
暗卫迅速回答补救。
其余人的回答同样。
“什么异常都没有?”
沈弃又确认了一遍。
暗卫觉得他状态反常,不过事情前后大概知道了一点,不敢多说,照实回禀:“没有。”
沈弃听完后,一言不发地靠在门框上,单薄清瘦的病体没办法笔直地站着,好像随时能跌落进尘土中,又好像在短短时间内获得了足以支撑行动的主心骨。
他去摸怀中的那只储物袋,手伸到一半,看见了自己掌中的伤口和血迹。
沈弃换了只手,一边再次开口,话语完全平静下来了:“请一位医师过来。”
项渔舟还在煎药,翙阁中专为沈弃服务的医师团还有许多人。
包扎时,沈弃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寒见的储物袋上。
这过分在意的目光令宋医师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弃突然道:
“宋医师,我的脑袋没有问题么?”
宋医师手抖了一下,差点把从皮肤里捡出来的再戳回沈弃的手里:“啊?”
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沈弃没有看他:“如果出现了幻觉,能在脉象上体现出来吧。”
“……您说的是那种情况啊。”
宋医师恍然大悟,“不论是心中思念过甚,还是走火入魔,抑或是能出现幻觉的其他情况,根源都在人的身体上,在脉象上当然是能够反应出来的。”
沈弃点了下头:“请为我号脉。”
宋医师脸色古怪,忍住了:
“是。”
片刻后。
宋医师犹豫着道:“心气郁结,忧思多虑,且……伤及五内。这种情况,若是偶尔瞧见了什么不该出现在眼前的人,也、也是可能的。”
沈弃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他沉默地听完了这段话,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住了储物袋:“有劳。”
沈弃对医师们都很客气,不轻易用以寻常的命令词汇,这两个字实际等同于“退下”。
这么听起来,刚才的林寒见,可能真的只是他悲痛下的幻觉。
“你没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