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稀薄, 天际浮着一抹暗金,又掺杂着绯色。
城墙高耸,漆红大门紧闭, 沿着护城河一圈的石刻长柱的栓马桩上,用着铁环整齐的拴着各式不一的马车。
宫门外站了黑压压的一片绛红色身形,高矮不一,或紧凑或松散的围聚在一起。
直道那抹暗金逐渐变亮, 一抹天光落在了那城墙高竖斜插的猎猎旌旗上, 才听得一声激昂号角吹响, 伴随着乱鼓击声。
“开城门——”城墙上的将士高喊。
大门“嗡” 的一声缓缓由内拉开, 墙根下的一片乌泱泱的人群这才入宫。
混在那绛色朝臣中的, 有一抹沉重的蓝色。
白柳氏天不亮便守在了宫门外,不停地拿着帕子抹着眼角, 那帕子被泪水润的几乎要拧出水来, 身旁跟着的丫鬟不停地哄, 她便越哄越是落泪。
她昨儿晚上去丞相家串个门,回到府上略晚了些, 便直接睡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见到白惊词年幼时,因着顽皮掉入了后院的深井里, 活生生的给淹死了。
而后她猛然惊醒,额前浮满冷汗,大口的喘气。
这并不算什么好梦。
白柳氏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掀了被子下榻, 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拖拉着便出了房门,往白惊词院子里跑。
门口守着的小厮还打着盹, 屋子里笼着昏黄的烛光,她顾不及那小厮,便直接冲上前推开了门。
床边散落着挣脱开的麻绳,白惊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