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旁烛光跳跃, 忽明忽暗,孟纾丞沉默地看着她,卫窈窈直觉她又说错话了, 心里慌慌的,干巴巴地说:“我去剪烛花。”

孟纾丞不让她起来,抱着她往后散漫地靠在床头, 干净修长的手指移到她面上,指尖轻戳了戳她鼻尖上的那颗痣。自知晓她恢复记忆, 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亲口听她说出来, 到底有几分……

不甘。

卫窈窈垂眸盯着他修剪得平整的指甲, 猜不准他的心思。

小声说:“我都想起来了, 我也有家人,不好再待在国公府, 而且我好了之后应该也能自己睡觉了。”

虽然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卫窈窈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

我的, 你的。

孟纾丞听得格外刺耳,但看着她尚未恢复的面色和红肿的眼皮, 心底只剩无尽的爱怜, 点着她鼻尖的手指微屈,在她翘挺的鼻尖刮了一下, 他说:“婚期定在明年七月可好?”

那时候她也出了孝期。

卫窈窈想过千万种可能,也悄悄说服自己他有任何反应都是人之常情, 但直到听到他的话,才知道自己最期待的仍然是被他坚定的选择。

只是她有些惶然:“可以吗?我不想你为难。”

“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让你后顾无忧地嫁给我。”孟纾丞轻轻地说。

孟纾丞心中微微叹息, 知道这孩子执拗,却不想她心思也重,怎能不让人偏疼,替她揉开眉心:“祎姐儿,你别怕。”

他语气笃定,好像再糟糕的情况在他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卫窈窈眨眨眼睛,被他的称呼弄得很不好意思:“你怎么这样叫我,好像我是小姑娘一样。”

她可不就是个招人疼的小姑娘?孟纾丞抱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