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低头扯了一下唇, 玉冠束发, 露出后颈一道细长的红痕。

闻谨从外头进来, 站在外间等孟纾丞:“三老爷。”

孟纾丞绕出屏风, 淡淡的“嗯”了一声。

闻谨心里一咯噔。

今早见过孟纾丞的人, 都知道他心情很好,闻谨便以为昨晚的事情过去了, 但这会儿他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郁,短短几刻, 又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

闻谨警觉起来,拿出一份信:“这是乔家托河道巡官送来的。”

乔家爽了娘子的约, 孟纾丞昨晚也是因此才不给乔家留颜面, 现在送来的想必是道歉信,和进来前的心情不同, 闻谨知道此事不会轻易过去了。

“给我的?”孟纾丞看他。

“巡官请我务必交到您手上。”信是给谁的,要是深究起来, 自然是有差别的,闻谨听出孟纾丞语气中微妙的变化。

孟纾丞神色疏冷,眼神都未朝信上扫一眼:“你来处理。”

“是。”闻谨躬身应诺,拿着信下去了。

浴房内卫窈窈将手里净面的帕子放到铜盆里, 盯着嵌在盆架上方的铜镜,揉揉额头,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她只记得她吃了好多辣椒,还喝了一些酒。

脑海中最后的画面停在孟纾丞拿开她杯盏的那一幕。

她方才回去放的花笺是昨晚孟纾丞送她的那张,可能是陈嬷嬷或者月娘收拾换洗衣物的时候,从她袖兜里拿出来的。

卫窈窈想起那张花笺,脸庞红了起来,心里仿佛有一百个舞娘在跳舞,踩得她心脏怦怦乱跳,她看着铜镜里眉眼带笑的姑娘,伸出食指戳了戳。

“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