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在内院当差了二三十年,又是被当家的老太太亲自指派到孟纾丞院子里做管事的,她也有能力将沉楹堂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算论上整个国公府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有体面的人。

这还是头回被孟纾丞当众敲打,落了脸面,陈嬷嬷老脸又红又臊,紧接着心里更是忐忑,细想双腿都有些发软:“老奴,老奴……”

孟纾丞不想听她自诉:“去耳房门口候着。”

说罢便抬脚离开。

陈嬷嬷知道这是孟纾丞还愿意给她机会,整个羞愧难当,双脚定在原地,弯着腰迟迟不敢起身。

闻谨等彻底看不见孟纾丞的身影时,才悠悠地走过去,朝耳房看了亮眼:“但凡老姐姐对那位上点心,昨儿晚上就会找到正院来了。”

“老姐姐这是在后头待得太舒服了,要说我,您啊,就别管跟着的是什么主子,家里的,外头的,有什么差别?只要三老爷心在那头,老姐姐还怕没有尊荣?”闻谨低声说。

陈嬷嬷也知道自己是糊涂了,她哪里不晓得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松懈,迷了心,不与他多谈,听着孟纾丞的吩咐,走到耳房门口候着。

她上次正儿八经地守门,还是二十几岁在老太太跟前做三等侍女的时候,听着屋里的动静,心终于沉淀了下来。

卫窈窈发现这几日陈嬷嬷对她越发恭敬,也越发的妥帖,她想要什么,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她开口,抬头看一眼屋子,陈嬷嬷就会猜着她的心意,帮着她取来。

有了对比,卫窈窈才发觉其中的差别,她也不问发生了何事,就当作不知道,使得很顺手便安心受用,但心底到底还是和陈嬷嬷不够亲近。

“这是暖香阁的名册,这是账本。”秦靳舟将东西放到孟纾丞桌上。

孟纾丞拿起账本:“有什么发现?”

他说着,翻开一页,是秦靳舟特地做过标记的那一页,上面赫然写有端王的名字。

孟纾丞看着上面的记录:“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秦靳舟点头,账本中只记着端王来暖香阁,包妓子过夜的花费,算起来也仅有两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金钱往来。

“不过总算有联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