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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着后湖的九曲水榭四周,层层叠叠挂起了挡风的帷帐。红泥小炉温了酒,对着满池残荷,倒也别有意趣。

穆子昂吃得满嘴油光,亲自温好的一壶好酒下肚,对着萧瑟庭园诗兴大发,当场铺纸研墨,连着作诗三首,首首伤春悲秋,酸得倒牙。

洛臻和宣芷连上等山珍狍子肉都顾不上了,捧着纸笺笑得死去活来,偏偏穆子昂借着七分醉意,坚称自己遗世独立,品行高洁,做出的绝世好诗,只叹无人能懂。

纸笺传到周淮处,将三首大作欣赏完了,当即把穆子昂的诗笺折成四折,收入袖中,感叹了一句,“王府今年的收成入项不景气,年底的节礼钱,就指望着穆公子醒酒之后,将这三首绝世好诗赎回去的赎金了。”

洛臻笑得差点滚到地上去,宣芷没忍住喷了酒。

洛臻终于得了机会,吃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长白山狍子肉,这下大快朵颐。

宣芷胃口不大,周淮忌口不能多吃,能吃的穆子昂忙着吟诗,大盘热气腾腾的烤肉倒有一半入了她的肚皮。

宣芷放了筷子,撑着腮帮,笑意盈盈看了片刻洛臻的吃相,笑骂道,“怎么一副饿死鬼的模样,祁王殿下的府里,难道竟短了你的吃喝不吃。”

周淮在旁边端着茶盏,守着炉子上的窖存雪水咕噜噜滚沸,悠悠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公主言重了,小王府里哪敢短了她的吃喝。只愿她少抢我几件衣裳,好歹替我留几件日常替换的秋冬常服,我就谢天谢地了。”

宣芷见了洛臻身上穿了套没见过的直裾深衣,重锦暗纹、银丝滚边,肩膀袖口处看得出是改过尺寸的,想来是拿祁王的衣裳改制的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洛臻,“你这强盗行径在秣陵都也就罢了,怎的抢到祁王府来了。”

洛臻举着香气扑鼻的铁钎子肉串,左右晃了晃,不以为然道,“衣衫常有,而狍子肉不常有。你们对着罕见的山珍美食,却在谈论旁的事情,这才叫做暴殄天物。来,每人再吃点。”

她亲自起身,拣了肥瘦均匀的一串腿肉给宣芷,一串净瘦肉里脊给周淮,盘子里剩下的三五串都给了最能吃的穆子昂。

四方桌对面,穆子昂举着铁钎子,一边猛吃一边苦思沉吟,忽然重重一拍桌子,“我又得了一首!来人,笔墨伺候!”

洛臻起身拿笔塞进穆子昂手里,“当真是喝高了,这里哪有旁人。罢了,我亲自伺候穆公子笔墨,待清醒后,五爷收到的赎金分我一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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