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哽住,呼吸抽拉间困在那里,像动物发出悲鸣。

载人航天不是只有荣耀,也有牺牲。

多年前,荆霄的飞船进入既定轨道后没有返回。

尽管他们都不愿意相信他死了,但他们也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跟傅修云从部队同期调入宇航局,情如兄弟,不管跟谁说话,眼睛比嘴巴更加能说会道,星星一样明亮,一笑就露出白而齐的牙。

没有人不喜欢荆霄。即使静好无法再拿江莹当朋友,但看在她是荆霄遗孀的份儿上,连恨都无法名正言顺。

“对不起。”傅修云突然冒出这三个字,却不知是为哪般。

真稀罕,她上回听到他说对不起,还是在他们结婚之前。

婚纱都订好了,帖子都散出去了,他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结婚。

她慌得仿佛那天就是世界末日。

竟然也就这么挺过来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七年。

现在是连眼泪都没有了。

她看着他握紧又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手,深深吸口气,木着脸说:“怎么,又想对我动手?你打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那句话——我们回不到过去了,无论是跟江莹做朋友,还是跟你做夫妻。”

傅修云眼底一片赤红,原本金属般锐利而有光泽的声线也暗哑下去,粗糙得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叶静好,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对你动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害你受伤。”

“那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他抬起头来。

叶静好缓缓地说:“我最后悔的,是当初在你悔婚的时候跑去找江莹,求她劝你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