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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一掀门帘进去,眸光锋锐而凌厉,打眼一瞧,便见儿子居左,另一人居右,正相对而坐,料想那便是传闻中的小寡妇了。

再细细打量其眉眼……

漂亮是漂亮,就是年岁上仿佛要比盈儿大上几岁,再仔细观察几眼——

吕雉心里有了底,临场反转,怒意顿收,硬生生将即将涌出喉咙的怒火转为温和而体贴的笑意:“茅屋陋室,招待不周,还请先生见谅。”

刘家的院子不大,方才她气势汹汹回来,又询问女儿刘盈二人何在,左邻右舍或许听不见,但屋内二人颇为警觉,自是将一切尽入耳中。

张良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迎头叱骂一通再苦笑着解释的准备,却不曾想这位夫人只在转瞬之间便意会到了内情,迅速调转情绪,笑脸迎人。

他着实惊叹,由衷道:“夫人可知我是谁?何以——”

吕雉见他如此,便知自己猜测不错,徐徐道:“先生乔装改扮,隐姓埋名,必然是有难言之隐,我只知你与我儿有交、可托性命便可,又何必刨根问底,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张良跟随刘盈来到沛县,入住到刘家简陋的草屋里之后,心下尚且惊叹——这草屋里竟能有潜龙,此时见了刘盈之母,听其言谈、观其气度,反倒生出几分明悟来。

有这样的母亲,难怪有子如此!

他有意试探吕雉,便肃了神情,沉声道:“告诉夫人也无妨,我便是朝廷的通缉犯,数年前于博浪沙刺杀皇帝的张良!”

吕雉不以为意:“吾儿素有大志。”

又向刘盈道:“你且同张先生说话,我自去寻些酒菜。”说完向张良颔首示礼,转身离去。

张良大为奇之。

吕雉往酒肆去置办酒菜去了,刘郁往厨房去烧水待客,刘盈起身去取,张良则悄咪咪的离开屋子,趴在靠近厨房的墙上,偷听他们姐弟俩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