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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夫人原本就不赞同昌国大长公主的想法,此次往任家来求和也是且羞且愧,甚至做好了被痛骂一场的准备,现下见梁夫人如此和声细语,甚至表态愿意为岑家遮掩,自是感激不尽。

“魏公坦荡,贵府更是通情达理,”她心生感触,落泪道:“小妇人无地自容。”说着,又起身向梁夫人行礼称谢。

梁夫人见她如此明辨是非,倒有些感慨,也知道她为劝女儿几乎是磨破了嘴皮子却无济于事,心头更生几分怜意:“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岑夫人心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注定难以善了。

岑修竹知道前世那名嫁给江国舅的贵女是何下场,又厌恶他粗鄙,对于嫁去江家有着十二万分的抵触;而昌国大长公主更几乎预见到了来日皇长子夺嫡之时江家可能遭逢的狂风暴雨,更不愿让岑家牵涉其中。

任家那边儿递了话过来,他们不会接纳孙女,这固然是个噩耗,但与此同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他们也不会掀岑家的底儿,揭穿两家并无联姻之事。

对于昌国大长公主而言,孙女不能嫁去任家只是小事,要紧的是不能嫁到江家去!

岑家不愿与江家结亲,而帝后更不愿收回旨意,重创二人本就单薄如纸的威信与权威。

左右为难之下,皇帝艰难的做了决定,吩咐人去请昌国大长公主及岑家人入宫行宴,又命令皇后届时务必放低姿态,亲自向昌国大长公主致歉。

“……陛下不想收回成命,只能通过恩赐岑家和大长公主,换取他们对于这桩婚约的赞同!”

一个二十来岁的内侍跪在漪澜殿内,眉飞色舞的向小傅氏转述道:“奴婢在边上听得真真的,陛下说要为都大长公主增加五千户的封邑,加赐岑家的小公子一个什么爵位,再封岑家小姐为郡主,届时在宫中出嫁,无论岑家出多少嫁妆,皇后宫中悉数倍之!”

小傅氏听得忍俊不禁:“陛下为了抹平此事,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呀。”

那内侍道:“谁让大长公主动了真气呢,奴婢听我师傅说,岑家小姐听完旨意后脸都白了,大长公主直接把圣旨给摔了……”

竟有这么生气。

且也有这样的底气与帝后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