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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跟大嫂去了,侄女借住在自己家里边,饶是有外祖家做主,婚嫁也得问过自己和丈夫的意思,若非势不得已,她肯定不想彻底闹翻,所以这时候没直接盖棺定论,而是巧妙的留了空子给自己钻。

要是自己能把话给圆过去,把盗取的财物给还回去,叫她出了气,这事儿就能了结,如若不然,怕就不好收场了!

蔺二夫人想透了这一节,当真是抓心挠肺的难受,占便宜的时候有多高兴,往外吐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然而今天她已经是栽了,一边吴夫人虎视眈眈,另一边侄女手里人证俱全,且还随时可能由人证延伸出物证来,她怎么赌得起?

蔺二夫人脸颊肌肉抽搐几下,转身身去,抡起一巴掌重重扇在娘家侄子脸上:“你个混账东西,素日里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兰颐身上,简直作死!我家品貌双全的女孩儿,岂会嫁与你这等纨绔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见蔺兰颐脸色凉凉的觑着自己,并不做声,便狠下心肠,左右开弓,连扇了七八个嘴巴过去:“你且在这儿反省着,稍后我带了你回去,同你爹娘分说!”

这边教训了娘家侄子,蔺二夫人又快走几步向前,铁青着脸,一脚踹在自己差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踹翻。

因着马面裙太过宽松,动作又不娴熟,她险些栽个跟头,亏得被身边婆子扶住,这才没摔个仰面朝天。

只是这等时候,蔺二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扶着婆子的手站直身体,对着小厮破口大骂:“猪油糊了心肝的东西,为了赌钱,连老子娘都不管,被我抓住几次偷酒去卖,打了板子,竟记恨于我,背地里如此损毁我的声名!明日连你老子娘一起捆了,拖出去发卖了才算完!”

一气儿将两边人都骂了一遍,蔺二夫人丢到地上的脸皮也捡的差不多了,顺势流着几滴鳄鱼的眼泪,用帕子揩了,无声饮泣,近前拉住侄女的手,动情的红了眼圈儿:“兰颐,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虽说治家严苛些,但心思是再正不过了,你爹娘去的早,这些年借住在我那儿,我拿你当亲生女儿疼,吃穿用度都尽着你来,就怕委屈了你!不想这起子小人作祟,闹出些有的没的出来,倒叫我没脸见你!”

说完,像是被触动了情肠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蔺兰颐也掉了几滴眼泪,同样红着眼眶道:“我知道,这些年我也是拿叔母当母亲看待的,之前叫人在外边拦着,不叫叔母进来,就是怕叔母知道这些小人办的事情伤心,损了我们母女俩之间的情分啊。”

蔺二夫人:“……”

你这演的跟真的似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好在蔺兰颐早早写好了剧本,亲近的拉着叔母的手,对视几瞬,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叔母向来都是清风朗月,品性高洁,怎么可能贪墨我爹爹留给我的银款呢?”

蔺二夫人痛的心头滴血,却还是咬着牙接了下去:“大伯去的早,你又还小,那些个东西没法交付到你手上去,我同你叔叔只得代为保管,现下你既长大了,也该尽数给你,不然再闹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来,叫我怎么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