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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帝姬为诸位帝姬中年岁最长之人,将泪珠擦了,歉然道:“如此失态,让皇后见笑了。”

魏皇后忙出声宽慰。

嘉德帝姬捏着帕子,眼底尤有泪光,笑着摇头:“我也知这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才体面大气,只是实在说不出口。外头文官说的轻巧,一句蛮夷不通教化,中原自不与之同,便将那一页翻过去了,可我们姐妹们,那些受足了委屈的女子又算什么?金人不通教化,所以可以将我们当青楼女子,肆意淫乐,宋人礼仪之邦,所以就应当宽恕金人,以礼待之?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成德帝姬也不禁垂泪道:“皇嫂,你就当我是小家子气吧,我恨金人,恨死他们了!”

她银牙紧咬,目光含恨:“我恨糟践过我的金国男人,也恨金国女人!她们是没糟践过我,可是她们作为金国宗室的家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就没趴在大宋身上吃肉喝血吗?!她们只是没糟蹋过我们身子而已,难道还少作践我们了?!那些没能归家的,一半是被男人糟蹋死了,一半是被那些女人折磨死了,我们哪里是人,分明是两条腿、会说人话的畜生!”

其余几名帝姬都低下头去垂泪,嘉德帝姬则执了魏皇后的手,徐徐道:“我们姐妹们心里恼恨是真的,感激官家去也是真的,说心里话,眼见金国覆灭,那群畜生悉数被斩杀,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欢喜过。”

她声音更柔,正色道:“官家有他的为难之处,平衡之道,天下也不仅仅有我们这些女子,更有官员、百姓,他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若有决议,只管去做便是,我们姐妹几个都明白的,对他唯有感激,绝无怨意。”

魏皇后听她这样通情达理,着实难过,又说了会儿话,宽慰几句,方才起身告辞,返回寝宫。

李世民听妻子转述了嘉德帝姬的话,心下实在感慨,动容良久,最后传了人来,吩咐说:“白绫、毒酒,叫她们自己选吧。”

郎官听得微怔:“官家,朝堂上还没吵出个结果呢。”

李世民看他一眼,道:“你叫朕什么?”

郎官愣了愣,才道:“官家?”

李世民应了一声,吩咐说:“去办吧。”

郎官:“……”

郎官只得应声:“是。”

李世民叹口气,问空间里边的老伙计们:“这算是办了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