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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侵略可以转移内部矛盾,如果蛋糕做的够大,不会有人察觉到内部出现了多么严重的矛盾,但一旦蛋糕变小、甚至是整个砸到地上去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金太宗木然躺在床上,听一众宗室在不远处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人关心病床上的皇帝还能支撑多久,也没有人顾得上南方宋国是如何的虎视眈眈,更没有人想过金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满心凄凉,想笑一下,面部肌肉却动不了,唯有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想女真立国之初,兄弟齐心,勇将辈出,对外征战少有不胜,不仅打败了昔日的宗主国辽,擒拿天祚帝入金,还在富饶的大宋身上狠狠咬了一口,靖康之役于宋人而言是天大耻辱,对金人来说,却是无上荣光!

那时候金国是何等的踌躇满志,不可一世?

宗室众将领觥筹交错,举杯相敬,气氛又是何等的和睦友善?

距离靖康之役不过几月而已,再多回首,却是恍如隔世,难道那次大胜便是金国最后的绽放?

真是不甘心!

殿中的喧闹还未结束,完颜宗干正指着几个宗室破口大骂,宗辅之妻唐括氏跳起来抓破了他的脸,完颜宗磐厚着脸皮凑上去,没说几句就被蒲察氏往脸上啐了一口。

“够了!”闹的正凶之际,忽听一声断喝传来,声势沉沉,难掩威势。

众人转头去看,却是金太宗手扶床柱,强撑着坐起身来,目光幽幽在众人脸上划过,宛如刀子一般,霎时间叫众人垂下头去,不敢与他直视。

天子虽病,但一代雄主之风不减。

“想做储君,就得拿出储君的样子来,只盯着自己眼前那些许利益,却将大金抛诸脑后,这样的人,如何能为储君?!”

金太宗看向唐括皇后和嫡长子完颜宗磐,心下痛惜,却也不得不强忍下去,沉声道:“女真祖训兄终弟及,更何况大金现下正值危难之际,更不得轻改,储君出自太祖一系,毋庸置疑!”

宗干几人霎时间面露喜色。

唐括皇后眼睫微合,隐忍着咬一下嘴唇,屈膝道:“是。”

完颜宗磐也不情不愿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