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066章

垂怜 微也 3273 字 2022-10-01

“辛苦他了。”沈裴看了湛白一眼,笑道:“叫他回来吧,你给他放一个月的假,给他五百两银票,可让他回乡探亲。”

这自然也是湛白如此死心塌地跟随者沈裴的原因,那止暗身上的上并非是小伤,只听说那齐府的大夫诊治了许久,病情方才回转。

闻言,他也笑了,“属下替止暗谢过殿下。”

沈裴并不应答,闻言也不过是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齐默的尸体你可与止暗将其一同送回齐府,之后回来就可。”

湛白虽并不明白沈裴有什么计划,可也并不多问,应下后,便出了书房。

太后吩咐人将那女子的家人接进宫的消息,并未泄露出去丝毫,她在宫中执掌多年,这咸寿宫与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秦玉凝敢这般提议的原因。

甚至连沈裴也不曾听到风声。

可就算沈裴没有听到风声,但他也知道沈非衣是因那女子才被陷害,故此又吩咐了人去那女子的家中查找蛛丝马迹。

沈君晔没想过会有秦玉凝今此一计,便不曾有过准备,连那不起眼的屋舍,也只是安排了两个暗卫盯着,防止这一家老小搬走。

可这暗卫一连盯了十多天,也不曾见丝毫动静,不禁有些懈怠,除了入夜在那屋舍周遭的树上盯着,白日里连人也见不着。

正巧这刘公公派的人过去时,那两个暗卫不在,一家老小皆在院中,便将其接回了宫中。

这家人算是贫苦人家,屋舍并不在皇城根下,而是更接近郢都的城门。

刘公公算上出宫和回宫,一共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将那女子一家老小带到了咸寿宫。

沈非衣瞧见了那一对夫妇时,才知那姑娘说不假,夫妇两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似乎是因为疾病缠身,看起来极为憔悴,来到宫中后走路颤颤巍巍,连头也不敢抬。

跟着这对夫妇身后的还有一个小男孩,男孩瞧着不过总角般的年纪,攥着母亲的衣摆一步一步的跟着,从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的转着打量周围。

似乎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艳羡。

那女子被浮玉和小拙扶起身后,因着并不能同主子一般坐着,便站在了两侧,如今看到三人进了殿中,当即便往前走了一步。

半晌才从口中挤出一声爹娘。

霎时间,三人便抱在了一起哭泣,这会儿自然也没人出声打搅,皆是静静的看着。

母亲抱着那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松开她,捧着姑娘的脸颊,“幺儿,来娘看看,可有什么事儿?”

说着,便垂眸在幺儿的身上打量着,看了一圈后,发现并无丝毫不妥之处,便又放了心抱着她喜极而泣。

这位被称之幺儿的姑娘,在元夕当天便被官兵带走了,今早他们的儿子也被押走,即便那些官兵说话十分客气,可这对夫妇也觉得大事不妙,生怕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如今瞧见了走了许久的女儿,紧绷着的的神经终于崩塌,不由得抱着她哭了起来。

那身后跟着的小男孩也拽着幺儿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姐姐不哭,姐姐不哭,爹娘也不哭。”

三人哭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母亲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松开幺儿,便问道:“你哥哥呢?”

闻言,幺儿这才回过神来,忆起如今这是在什么地方后,她连忙松开那对夫妇转过身来,“咚”的一声,对着太后跪了下来。

她先是对着太后叩首,“民女多谢太后娘娘。”说罢,又转向沈非衣,一边叩首,嘴里一边喊着公主恕罪。

幺儿这一声太后娘娘喊出来后,那站着的夫妇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宫中,眼前的这位还是大郢朝执掌多年的太后。

当即便也跟着跪了下来,母亲甚至还拽着男孩,迫使他跪在地上。

沈非衣见幺儿对她叩首,也并不喊她起来,而是坐着不动应下。

幺儿磕的额头都红了,沈非衣这才给浮玉使眼色,浮玉上前扶幺儿时,却被幺儿推开。

姑娘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沈非衣,眸子里是浓郁的羞愧。

“是民女狗迫不得已才陷害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闻言,沈非衣便笑了一声,“你先起来。”

说罢,浮玉再次上前扶起幺儿,幺儿这才就着浮玉的手站起了身。

沈非衣便问道,“那你可知,是谁要你陷害我?”

幺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回头去看身后跪着的亲人,再看向沈非衣时,眼里便又蓄上了泪水,“说之前,民女有一事相求,还望公主成全。”

沈非衣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见势,幺儿开口,“民女只希望公主能护好民女的家人和弟弟。”

闻言,沈非衣便摇了摇头,笑道:“不可。”

话落,便见幺儿眸子里泛着的希望当即便暗了下去,她咬住下唇,泪水止不住的滚落眼眶。

紧接着,沈非衣又开口,“为何只护着你的家人?本公主连你也能护得。”

这话说完后,幺儿眼里的灰败当即又亮了起来,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恨不得满满脸都写上“真的?”

沈非衣并不开口,而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沈非衣的肯定后,幺儿这才一一同沈非衣讲述了来龙去脉。

幺儿姓常,名唤常小幺,因着父母身体不好,哥哥便将自己卖出学艺,后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几两银子,可父母实在是病重,这些银子只够抓药。

她便外出摆摊,挣些零碎的铜板维持家中开支。

后来有个人找上了她,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便是那荷包里的字条,之后就有了陷害沈非衣一事。

那人穿着一身黑,声音粗哑,头戴斗笠,个子也不高,不过七尺左右,连斗笠上头帷布都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相貌,

沈非衣闻言,便问道:“你觉得这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