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023章

垂怜 微也 4808 字 2022-10-01

只是却不想看到她会因为嫁给祝繁那般欣喜,又担心她若什么都不会与祝繁成了亲,祝繁日后会不会寻死。

更没想到,自己曾经对沈非衣做的,小姑娘竟会,丝毫不差的回馈给他。

他能感受到小姑娘传递给她的温热和柔软,触碰过的地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升温,变得异常滚烫。

沈非衣好似给他下了蛊,让他稍一沾染,便情不自禁的难以松手。

他思绪几近混沌,想要迫切的靠近怀中的柔软,近一些,再近一些。

小姑娘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将他的衣领攥的紧紧的,小声的喊了句哥哥。

沈裴便控制不知的搂住小姑娘的腰,将她带倒在了榻上。

身后枕着的是叠起的两套鸳鸯锦被,秀发铺散在上头,耳铛也顺势垂下,樱唇上的朱色已经淡了许多,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沈非衣看着身前的沈裴,背后是挂起的红色的帷帐,有一层撒着金粉的纱帐,上头还缀了些金穗和精巧又微小的喜字。

她轻咬着下唇,抬手环住了沈裴的脖颈,沈裴凑近,将下颌抵在了少女的肩上,轻吻她的耳侧。

耳边的呼吸有些急促,沈非衣轻轻的吞咽了一下,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她似乎想起了小时候不会背书时夫子那着羽毛去搔她的手心,她想躲开却又不敢躲,羽毛挠过脖颈和手心,都让她异常难忍痒意。

那嫁衣里头裹胸的长裙是束腰的,她穿的时候忙活了好一阵儿,还打了个极好看的结。

呼吸急促时,那腰间的带子才让她感觉是束缚,长长的呼吸被她截断,变成了些许急促的喘,她声音有些颤抖,“哥哥,衣服太紧了.....”

说罢,那腰间的束缚便是一松,连带着身前的束缚也随之减轻。

外罩的喜袍已经不知道何时已经平铺开来,小姑娘的手臂如藕节一般白皙纤细,艳红的守宫砂落在上头极为显眼刺目,银色的铃铛挂在皓腕上,稍一动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红的嫁衣铺在榻上,上头覆盖的则是白色绣着金线的锦缎,两种颜色糅杂在一起,衬得白色愈加清冷,那红色便愈发妖艳。

白色中探出一只玉足,脚踝上仍旧环着银色的铃铛,微微曲起时,那白色的锦缎才从玉腿上脱落,露出下面的红色喜袍。

沈非衣头枕在那鸳鸯锦被上,双手已经从沈裴的脖颈上松开,而是与他食指紧紧相握,被按在了耳侧两边。

她只觉得浑身发热,又好似身置大雨之中。

偏偏那雨水并不能淋到她,而是只有无数滴雨水,依次从她的脖颈开始往下滚落,路过锁骨也并不丝毫停顿。

明明是大雨天。她却异常的热,热的她都出现了幻觉,她看到大雨滂沱,街上已经没有人了,眼前只有一个陌生男人打着伞。

细密的雨线成了遮帘,街上又起着雾,将那人的身形隐在里头。

她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看到他一袭月白衣袍,手里有一捧碎雪,碎雪白皙清透,被男人捧起,而后凑近咬了一口。

画面却又忽而一转,沈非衣抽回了思绪。

身子的不适然她不由得娇呼出了声音,她眼前已经有些雾气视线朦胧的看不清东西。

这样的感觉比前几次还要陌生,沈裴的长发倾斜而下,落在沈非衣的脖颈上。

柔软的发丝擦过颈窝,宛如绵软的絮条,微弱的刺痒麻木着她的神经,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来回过渡。

好似胸口团窝着一缕上蹿下跳的浊气,在莽撞的中寻找出口,失去了方向感和分寸,在难耐和遏制之间无法抉择,只能仓皇的在胸腔内横冲直撞以示泄愤。

那不适在层层递进,愈加强烈,让沈非衣浑身发麻,极快的扩至四肢百骸。

她带着哭腔,去轻推沈裴的肩,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哥哥。

这力道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偏生那一句带着哭腔的哥哥,唤醒了沈裴,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至此,他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连忙松了口,坐起身来,垂眸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非衣,抬手拉过旁侧的喜袍替她盖着身子。

眼前飞速的闪过方才所有的情景,沈裴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喉结便缓慢的上下滚动,遗留在上面的粉色口脂似乎也动了起来。

还是,没控制住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眸子强迫自己冷静。

身体的变化给他传达的信息时刻都在提醒沈裴方才的行为,在他耳边告诉他,你又失控了。

沈裴冷静的同时,沈非衣也缓了过来,待身子的不适褪下后,她抱着衣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的裙子尚且整洁,只是领口被沈裴褪了些。

她靠在床榻里侧的内壁上,咬了咬下唇,看着沈裴关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闻言,沈裴这才幽幽睁开了眸子,看向沈非衣。

小姑娘颈侧和肩头都留下了浅红色的印记,在那雪白的玉肌上格外显眼,他知道那不是口脂,而是自己造成的。

沈裴不敢再看,连忙别过眼去,眸中是浓郁的暗色,惯是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失态。

他拢好衣领,系带玉带,将那挂起的红色帷帐取下拉开,将沈非衣的身影遮在里头,二话不说便撩起珠帘出了房门。

不过瞬间,这屋中只剩下了沈非衣自己,安静的可怕。

沈非衣在床榻上蜷腿而坐,半放下的帷帐将她遮在阴影里头,她垂着眸子,眼睫下打出一道浓密的阴影。

外头玄月高挂,清风徐徐,红色的灯笼挂在院中,每一处都缀着红绫,风撩过时,那红绫曳曳翻飞,似乎像是在跳舞一般。

夜色漆黑,红色灯笼变成了点缀,宛如黑色绸布上烧出了无数个窟窿。

那珠帘拍打的清脆声逐渐从清晰变为微弱,直至再也听不见,她这才动手将裙子穿好,系上带子,又慢条斯理的将那被脱掉的外袍裹上。

动作时只能听见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以及银铃清脆的响声。

她慢慢吞吞的移到榻边,撩开半放下的纱帐,视线落在那珠帘上。

许是沈裴走了已经许久,那珠帘静垂着纹丝不动。

她收回视线,轻抿了抿唇,半晌,却是蓦地轻笑出声。

大婚后给沈裴寄的最后一封信,是她刻意将沈君晔的名字给写在上头,是为了告知沈裴,祝繁是大皇子的人,甚至加急连夜送去,就是为了让沈裴第二日便能回京。

庆祝沈裴回宫的宴会上,那果酒也是她故意喝错的,若是真的不想喝,那果酒又怎会被她摆出来,沈裴自然也不会去岁玉宫为她搓揉小腹。

去泰清寺的路上,她便瞧见了祝繁。故此泰清寺湖心亭的晚上,她看到那湖周树木后一恍白的身影,便认出了是沈裴,才会有对祝繁的那番话,为的就是让沈裴听到。

她何尝不知沈裴入了她的房间,还将她抱上榻。沈裴那般生疏的抱人姿势,甚至揪住了她的头发,若非她不想醒,又怎会醒不过来。

甚至第二日太后在泰清山上看到沈裴要迁怒他时,也是她刻意把祝繁也来的消息说出来,只为转移太后的注意。

那一回去祝府时,那流民也是她头一次去的时候注意到的,那对母女时常蹲在祝府门口,不哭不闹,后来两人被家丁赶走,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府门,才让她起了疑心。

她第二次去便是为了确定,虽说去时并未看到,可出府后不远处,又看了这母女两人,视线依旧投向那祝府。

虽说小女孩的脸上脏兮兮的,可她依旧能看出那眼睛和鼻子,像极了祝繁。

故此第三次,她刻意拖延两个时辰,却提前一个时辰到,就是为了能够在家丁将两人赶走之前看到那母女,只不过倒也凑巧,遇到了那壮殴打,更让她顺理成章的下了马车,成功的让沈裴注意到了这母女。

她生怕沈裴看不到那小女孩的脸,特意端着茶水和糕点下了马车,用手帕为那小姑娘擦干脸上的泥污。

本来就没准备要去祝府,如今见计划达成,她又怎会带着沈裴去见那祝繁。

这祝繁,也配娶她?

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刺激沈裴、引诱沈裴。

她的每一个眼神、喊的每一声哥哥,都被她在心里斟酌了一遍又一遍。

她喜欢被沈裴哄骗,也乐意装作被他骗到。

她喜欢一边顺从沈裴一边看着他为自己失控又遏制的样子。

她喜欢缠着沈裴粘着沈裴,去触摸他、亲近他,看他为自己动情又左右挣扎的样子。

她喜欢感受沈裴身上的温度、他的呼吸,听他轻柔的喊她温温。

她喜欢沈裴替她别过发丝、咬着她的耳垂、亲吻她的脖颈、替她拢紧衣服。

她喜欢沈裴,但沈裴不知道。

沈非衣轻咬了咬舌尖。

哥哥啊哥哥,我又怎会,什么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