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袭清看出来了?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时夭心跳剧烈,被擒住的手腕犹如被火灼烧,顾袭清的掌心烫得不可思议,她觉得皮下的血液都在翻滚。
又或者这只是她紧张下的反应。
她知晓这份过甚的心虚感来自何处,就在刚才,她把手伸向天魔晶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要不要顺势把顾袭清杀了——就伪装成是和精怪同归于尽的样子好了。
现在没有人目睹,不会有人发现。
她还没来得及实施,顾袭清就将她抓了个现行。
曦华宗的种种处置手段仿佛已经在眼前了。
“你在说什么啊?”
时夭嘴角扯出牵强的笑。
拖延,一定要拖延时间。
仔细想想是在哪里露了破绽,有没有补救的可能,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袭清瞧着形容狼狈,却似乎没受到太大损伤,他牢牢攥着时夭的手腕,不容她有半分挣脱:“看来你更希望我直接动手?”
“……”
淦哦。
不知怎么的,时夭想到了前两次顾袭清发现她身份时的反应;而若是经由妖气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顾袭清没必要提到竹珍水,应当是直接拆穿她才对。
会不会……顾袭清只是发现了她的异常,而不是发现了她就是时夭?
竹珍水近在眼前,堪比照妖镜。
这要是真用在她身上就回天乏术了。
“师兄!”
千钧一发之际,时夭猛地扑上去,反客为主抱住了顾袭清的手臂,制止他把竹珍水泼出来,“我……我错了!”
顾袭清审视地看着她,缓缓道:“鹤梦。”
果然!
他不知道我就是时夭!
时夭大脑疯狂运转,试图为“鹤梦”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想做什么?”
顾袭清站起身,还握着她的手腕,一并将她也带得站起。
天魔晶横亘于他二人之间,发出微弱的光。
“就为了这个东西?”
顾袭清问,语调没有起伏,听着叫人心里发慌,“你怎么知道东西会在这里?”
时夭望着他毫无情绪的眼睛,忽然有种感觉——顾袭清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她是鹤梦,他还在怀疑更多的东西。一旦她言辞上出现错误漏洞,就功亏一篑了。
要不直接杀了他。
可曦华宗有那么丰沛的灵气,她舍不得。
“我是跟着你过来的,不是为了什么东西。”
时夭深深垂首,声音放轻了,“不想让你知道是我,所以就用了幻容丹。”
顾袭清:“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时夭声音越来越小,“我看到有异动,就跑过来看看。这个东西看着就不是凡品……我想拿走。”
短暂死寂。
顾袭清提醒她:“你是提前到的。”
时夭背脊一僵,才说:“你和薛师兄下棋的时候,我看到了,也看到了传回来的信。我想比你们先到,但是这里的精怪太强了。”
顾袭清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