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贵霜贵族努力回想，道：“我好像听说过。似乎是东面的恒河流域的某个邦国在收购孩子，本地收购完了，然后就有商人到处收购了孩子跑去那个邦国。”他的印象很模糊，似乎在某个宴会上听到了几句，他当时就没怎么在意，现在自然回想不起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那个收购孩子的邦国是哪个国家他就更没印象了，自从贵霜帝国瓦解之后那些土邦国经常互相打来打起，三天两天换邦国名字，他哪有空理会那些小邦国？

另一个贵霜贵族反而记起来了：“好像是一个灭了纳加土邦和笈多土邦的新土邦国。”纳加土邦算是有些历史的大土邦了，竟然被人灭了，他因此记住了这件事情，但并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威胁感，那个新土邦并没有继续扩张，显然是个小国而已。他笑了笑道：“那个邦国买这么多小孩子是用来吃吗？”

两个贵霜贵族哈哈大笑，一丝一毫都不觉得这个玩笑之中的残忍。

街上，那个商人又收购了十几个孩子，马车内小孩子的哭声一片，终于有几个仆妇赶到照顾孩子。

那个商人打量着马车内的孩子们，算不上强壮，但是都没有明显的疾病，应该可以支撑到大楚的地界。

“小生意，顺手而已。”那个商人淡淡地道，他不是专门做人口生意的，他经常贩卖粮食给大楚，也从大楚购买一些冰块冰淇淋什么的，几十文钱的婴儿生意对粮食和冰块生意而言可以忽略不计，他只是看到大楚在收购孩子，顺道带几个孩子卖个大楚而已，顺便向大楚表示自己在尽心竭力地考虑大楚的利益。

恒河流域。

石喻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商人们，心中杀气四溢。

她在大楚控制的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发出了购买三岁以下婴儿的告示，她的目的很简单，既然那些成年的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的人已经无可救药了，她为什么不从小孩子开始培养大楚的忠诚子民？三岁以下的孩子几乎不存在什么记忆，只要从小按照大楚的标准养育，这些孩子二十年后都会是忠诚于大楚的子民，只要她长期贯彻这个措施，大楚在二十年后就会迎来人口和劳动力的大爆发，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的人口劣势将会不复存在。

从大楚控制的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而言，石喻言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大楚在荆州就曾经执行过购买孩童，有一整套完整和成熟的收购体制，如何安置孩童，如何照顾，如何喂奶，如何治疗疾病等等都有对应的措施，石喻言看着那些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的原住民们欢喜地出售自己的子女的时候既不愤怒，也不绝望。人类没有孔孟的书本写得这么善良，人类从头到尾都是自私的动物。石喻言看到各地收购到多少孩子的报告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些孩子在这些禽兽一般的爹娘的手中未必能够活到成年的，她能够买下这些孩子，让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她当然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善事。

可是，石喻言高估了这片贫穷的土地上的人的节操。

大楚收购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的原住民的孩子的恶毒的毫无人性的手段竟然像春风一样吹到了大楚控制区域以外，恒河流域非大楚控制区域、印度河流域的各个土邦国都有大量的生意人特意收购了大量的婴幼儿跑来卖给大楚。

石喻言看着那些外地来的商人的脸上一副“要不是大楚想要买孩子，我何苦费力买孩子？又赚不了几个钱。我对大楚好，大楚就该便宜卖给我一些冰块冰淇淋玻璃香料壮阳药”的神情，她几乎要暴起杀人。

石喻言不用问，不用调查，就知道一群对孩子毫无爱心，纯粹当做货物的商人从遥远的区域“运输”孩子会是什么结果。只怕有大量的孩子死在了“运输”的过程之中。

石喻言只觉心中巨疼。她只是本着善心发布了一个命令而已，为什么就变成了杀人的屠刀了？

杀了这些将婴儿当货物的黑心商人有用吗？其他商人会就此罢手吗？难道不是她第一个把婴儿当货物吗？石喻言深深地呼吸，上位者一举一动真的是牵连巨大，是她幼稚了，只看见了大楚对恒河流域和高止山区域的控制，没看见大楚作为一个拥有“冰块冰淇淋香料壮阳药玻璃”的超级“金矿”对周围土邦国的吸引力。

石喻言控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用最不屑地声音告诉那些商人们：“大楚已经不需要婴儿了，不过你们既然带来了，我就收下了。”

一群商人点头微笑，虽然没搞清楚大楚收购这么多婴儿是为了清蒸还是为了红烧，但是作为商品，大楚不再收购纯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