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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勤快一点,家里有没有盐你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不勤快?家里我没做事?”

“做没做事你自己知道,天天天天就蹲在那里看电视,睡起了看,看完了睡”

两个老人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大起来,夹杂进尖锐的骂声,穿透墙壁钻进陈莺的耳朵里。陈莺小心翼翼扶着门框,终于忍不住走出去,说:“我去买吧。”

吵声停止。老太转头看着他,浑浊的眼珠被耷拉下来的厚重眼皮挤得只剩两条缝,目光却依旧打在陈莺的身上,令陈莺只想离开这里。

“正好我出门走走,一天没动了。”陈莺走到门口,说,“除了盐,还缺什么吗?”

老太说:“再拿点葱回来,晚上吃面条。”

“好。”

陈莺离开老人家门口,走到路边,那种提着心不敢放松的感觉才慢慢淡去。他走不快,只能扶着肚子慢慢沿着路牙子往村里的商店走。夏天的夕阳温度依旧炙热,路上又没有树荫遮挡,很快陈莺就热得身上出了汗。

自从上次刘家父子进了他家的门后,陈莺便不大敢一个人在街上走。他抬头看一眼天色,太阳还悬在山头,便稍微放下心。

他花了二十多分钟走到商店,买好盐和葱以后提着袋子往回走。夕阳已经出现坠落的趋势,天光有些暗了。陈莺又看了眼天色,顺手撩开挡在脖子上的头发透气,下意识加快脚步。

从商店回老人家要经过一个缓下坡,坡在村里大路和农田的拐角处,两边是被砌墙围起来的住宅。坡路没修水泥,路上有些坑洼,陈莺走得急,没留神鞋底磕在突出的石块上,脚一崴,差点摔在地上。

陈莺连忙稳住身形,手下意识护住肚子,装了盐和葱的袋子掉在了地上。他差点被自己吓坏,惊魂未定地捂着肚子冷静下来,扶着墙蹲下身去捡袋子。

盐袋掉了出来,陈莺要做蹲下的动作很吃力,加上脚崴得疼,他不得不慢慢跪在地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塑料袋发出悉窣的声响,陈莺捡好东西,刚要扶着墙站起来,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不大,很近,没有人说话的声音。陈莺的后背立刻浮起一层战栗,他回过头,看到刘屠户父子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两张暗黄模糊的脸,带着那天他们从后院门外探头看进来时的笑。

“怎么摔了。”刘二屠走上前来,说:“是不是崴着脚了啊。”

两个男人一胖一瘦,投下的阴影像浓黑的沥青扒在陈莺的身上。

太阳已经落下山头,最后一点暗紫的余晖残留天际,光很快微弱下去。陈莺被罩在黯淡的光影里浑身细微发抖。他腿软得厉害,却努力扶着墙想要快点站起身,“我没事。”

“哎哟,你是孕妇,动作别太大。”

刘金和从后面靠过来,肥润的手压住他两边的肩膀,整个人靠上来,浑热的烟酒味和土腥味袭上来,被碰到的一瞬间陈莺几乎要恐惧地叫出来,那味道又令他想吐。但很快刘二屠从前面捏住他的手臂,瘦干的手指在陈莺的皮肤上滑着,灰蒙蒙的眼珠里再次焕发出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奇异的色彩。

“我看看你的脚哦,别急。”刘二屠低下头,伸手扯起陈莺的裤脚,手指在他细嫩的脚踝上反复摸着,“肿起来了。”

陈莺流了一背的冷汗。他被两人前后抓着动弹不得,从他们身上涌出来的臭和腥熏得陈莺头晕脑胀,他的牙关发着抖,开口时声音微弱,“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陈莺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手臂,就被身后的男人掐住后背,力道大得将他的头发都扯得生疼。那一瞬间陈莺就要叫起来,但刘二屠飞快掏出一块布,塞进了陈莺的嘴里。那块布很脏,上面不知为何沾了陈旧的血迹,陈莺被堵住嘴,一股废弃难闻的味道窜进他的鼻腔,他惊惧地要去推搡,却被反扭住双手,从地上被抱起来。

刘二屠抱着他疾步往前走,刘金和挡在他前面跟着左右看,催道:“快点,没人。”

陈莺“呜呜”地挣扎着,可他力气小,又吓得虚软,在两个束缚着他的男人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天上最后一点晚霞也散了,世界陷入无光的夜。有的住宅里亮着灯,但四周无人,田埂里静悄无声。

陈莺被他们压进一个废弃的牛棚。地上草堆湿而脏乱,蹭得陈莺背上全是污泥。他的手臂被捏到头顶,刘二屠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脖子和胸口上用力摸,喘息也急促起来,“他妈的,真嫩。”

刘金和掀开他的裙子,摩挲着陈莺鼓起的肚皮,拍了拍:“小娘们,跟了你一路,还真被我们逮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