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记忆瞬间袭来,他又被那股惊慌感击中。
好在他很快发现谭既来眼里全是困惑,被李则安推上车。
黑色的越野亮起车灯,一脚电门,飞快驶离小区。
孟桐眼睛很酸。
他毕竟是导师,支开谭既来,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学生知道这些过往。
他看着飞驰而去的后车灯,有把握李则安不会告诉谭既来。
就像小李则安,直到离开也没有告诉舅舅真相。
他转身上楼,胸口忽然闷痛。
迟到很多年的心疼。
李则安开出小区,情绪已经恢复大半。
除了脸色依然惨白,其他地方看不到异样。
这更让谭既来心疼。
他不喜欢李则安一个人吞下委屈,消化苦果的样子。
等红灯的间隙,他伸手抚摸李则安的手背:“到底怎么了,连我都不能说吗?”
李则安眼睫颤了一下:“我不想一遍遍提,好不容易忘了……”
谭既来知道他还是在维护孟桐的尊严,细不可查地叹气:“也行,忘了就行。”
绿灯亮了,黑越野向前行进。
某个拐弯之后,李则安忽然说:“其实刚刚我特别特别愤怒,我他妈差点儿就要揍他了……”
谭既来有点想笑。
李则安很少骂人的。
他骂得很不熟练,带着卡顿,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