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自己前途未卜。
楼钦封锁邺京,不准任何人往外传递消息,为万无一失,他自己也没有往外递消息,因此楼容还不知道他的从伯杀了人篡了位。
楼容看不上十六皇子那种干啥啥不行的色胚,在邯郸从不许霍涣插手军务。
而霍涣也根本不想插手,他乐得清闲,寻了城外山林中的一处庄子,也不管庄子的主人乐意不乐意就住下,找了许多美人陪他逍遥取乐,日子好不快活。
相反,驻扎邯郸大军的主帅楼容则是愁坏了。
大军驻扎在此,吃穿用度每天都是大笔大笔的钱粮往里砸,朝廷拨军饷粮草磨磨唧唧,三催四请才拨了一千多石,再要就哭穷。
哭天喊地说国库都能跑马了,不是你邯郸一处要钱,馆陶不要钱吗,清河郡不要钱吗,幽州军不要钱吗,你们也要体谅朝廷,自己想办法嘛。
楼容只能从地方上调粮,可邯郸周围的郡县也跟朝廷一个样儿,就跟他哭穷,送来的粮草还够塞牙缝的,气得他只能用非常手段——你不给,我就带兵去抢。
搞得邯郸及周边之地是怨声载道。
楼容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去打仗吧,敌人来了,打都不用打,一群饿殍拿得起武器个鬼。
如今春开,冰消雪融,谁知道对面的骆乔会不会在这时候打过来。
他愁眉苦脸,与帐下商议了一整日,最后也只能再给邺京上一道奏折。
殊不知这时邺京已经易主,乱局更甚,不服楼钦的朝臣拒绝上朝办公,楼钦便一不做二不休,提拔下层官吏顶替,然而下层官吏猝然接触机要大事,多数人根本无从下手,朝政是一片混乱,政令都不能叫朝令夕改了,常有一件事半个时辰内变个七八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