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不禁暗暗叹息,出家人虽然四大皆空,这情字一关,毕竟还是勘不破的。

心树默然良久,道:二师兄自己老成持重,离寺之前,已将最重要的三部藏经取出,分别茂在三个隐秘之处,除了掌门师和我之外,总没有第三人知道。

李寻欢道:其中有一部是否就在这屋子里?

心树道:不错。

李寻欢道:这也就难怪他们出手有如此多顾忌了。

心树道:就因为这几次失窃事件太过离奇,所以二师兄和我在私下猜测,也认为可能是出自内贼。

李寻欢动容道:内贼?

心树道:我们虽有此怀疑,但却不敢说出来,因为除了我们首座七个人外,别的弟子谁也不能随意出入藏经阁。

李寻欢目光闪动,道:如此说来,偷经的人极可能是你们七位师弟其中之一。

心树沉默良久,长叹道:我们七人同门至少已有十年之久,无论谁都大有不该,是以我们对这件事的处理,更不能不力求慎重,只不过——

李寻欢忍不住问道:只不过怎样?

心树道:只不过二师离寺之前,曾经悄悄对我说,他已发现我们七人中有一人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那偷经的人。

李寻欢立刻追问道:他说的是谁?

心树摇了摇头,叹道:只可惜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生怕错怪了人,他只望盗经的人真是梅花盗,愿看到师门蒙羞——

说到这里,他声音已有些哽咽,几首难以继续。

李寻欢道:心眉大师的这番苦心,我也懂得,只不过——现在他在冥冥中眼见着那人逍遥法外,再想说已不能说了,他岂非要抱憾终生,含恨九泉?

心树道:二师并没有想到这点,临走的时候,他也曾对我说,他此去万一有什么不测,就要我将他的读经剖记拿出来一看,他已将他所怀疑的那个人之姓名写在剖记的最后一页上。

李寻欢展眉道:那本剖记现在哪里?

心树道:本来是和藏经在一起的,现在已在我这里——

他取出本淡黄的绢册,李寻欢立刻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都是佛门要旨,并没有一句话提到失经的事。

李寻欢望着心树,道:这最后一页莫非已被人撕下来了?

心树:非但最后一页已被人撕下了,那本藏经也变作了白纸!

李寻欢道:如此说来,盗经的那人想必已发现心眉大师怀疑到他了。

心树道:不错。

李寻欢道:但知道他藏经之处的,却只有你和掌门心湖大师。

心树的面色如铅,沉重的点头道:不错。

李增欢道:难道你认为心湖大师就是——-

心树默然半晌,道:这倒不一定,因为那人既已发觉二师兄对他有所怀疑,自然也会对二师兄的行动分外留意,也许就可能因此而在暗中窥得二师兄的藏秘之处,只不过——

李寻欢道:怎样?

心树目光凝注李寻欢,一字字道:只不过二师回来时并没有死,简直本来也不致于死的!

这句话说出来,李寻欢真的为之耸然失声。

只见心树大师双拳紧握,接着道:我虽然对下毒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研究,但近年来对此中典籍倒也颇有涉猎,二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已看出他中毒虽深,但却绝非无救,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绝不会有生命之危!

李寻欢道:你是说——-

心树道:偷经的那人既知道秘密已被二师兄发现自然要将之杀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