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在君臣一心和谐融洽的画面中结束。众臣三三两两的散去,一路上不免有人谈论起今日之事。

“经此一事,我看得有阵子见不到裴相了。”

“说起来,摄政王说今日有要紧事要办,这个要紧事究竟是什么事?”

“也没听说边关告急或是哪里突发天灾啊。”

此时此刻,长公主府门前,车马林立。仆从进进出出,将一箱箱行李搬到车马上。

前厅正堂,谢纾静坐着低头翻折子。

明仪坐在他正对面,正伸着手让玉梨替她染蔻丹。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互未搭理对方,满脸写着冷漠,似乎天生气场就不合。屋里静默无声,死寂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尴尬。

气氛凝重,玉梨站在两人中间,一口大气也不敢出,替明仪染完蔻丹,赶紧退了下去。

明仪抬手,满意地望着染了蔻丹的白皙指尖,透过指尖缝隙瞥见谢纾,唇角微微往下一弯。

谢纾注意到她的视线,翻折子的手一顿,抬眸朝她看去:“怎么?”

“没怎么。”明仪与他四目相对,“只是觉得三年未见,你似乎变了不少。”

他在西北呆了三年,清瘦了些许,眉眼的轮廓比之以往更为深邃,更添了几分沉稳成熟的气韵。

谢纾随口附和了一声:“是吗?”

明仪听他语气淡淡,抿着唇撇开头:“老了些许。”

谢纾的视线落在明仪用昂贵金丝绣满褶边芙蓉的精致裙摆上,想到那几百箱要搬去宜园的衣裳首饰,回敬了一句:“你一点也没变。”

和从前一样奢靡、骄矜、麻烦。

明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过后,侍卫乘风穿过长廊,走了进来禀道:“王爷、殿下,行李都搬上了车马,随时能启程去宜园。”

谢纾阖上折子,起身走到明仪跟前:“走吧。”

明仪“哦”了声,跟上他的脚步,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背上,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廊上,默不作声了一路。

直到走到正门台阶前,明仪忽假咳了几声,朝谢纾跟前伸了伸她刚染完蔻丹娇贵无比的手。

谢纾似有不解地看向她。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扶我下台阶。”明仪瞥他一眼,“说好的要做‘恩爱’夫妻呢?你自觉点。”

谢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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