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

出嫁从夫 古灵 1140 字 2022-09-19

“公子留步!”

唐秀和立在运河岸边,抖着嗓子唤沈璧严,一句公子留步,那高大的白袍身影顿住了步子,却叫原本含在眼眶里头的泪珠止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为什么?”唐秀和一手紧紧将那画轴贴在心口,一手擦掉滚落的泪珠,声音颤抖,“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为了她,你连朝内争斗都肯参与?为什么三年来我日日在你身边,却敌不过她?”

沈璧严转身回眸,看向运河之上的粼粼波光,蹙着眉头思考片刻才沉声道:“唐小姐,在下不过是个江湖中人,不懂权谋之事,也不想参与内廷斗争,唯一所愿,不过是要姑苏城的太平。西川王爷也好,南陵王爷也罢,看重的都是沈家的势力。有些事情,从前在下不愿参与,如今却不得不参与,其中详情,你只问回去问问令兄,最近这一个多月,唐家人打劫了多少过往运送粮草物资的船商?”

河岸边,少女脸上的水渍已绵延成片,唐秀和一跨步立到了沈璧严身前,要他不得不看着她,“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唐秀和已是泣不成声,抬手将沈璧严的袖口牵住,哽咽道:“什么权谋什么大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我问的是,同样是各怀心思来到你身边,为什么你待永安翁主那么好,难道就仅仅因为她有翁主尊号么?她的心思值得你真情以待,那我呢?我的心思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么?就因为我只是西川王爷的打手么?”

“唐小姐,我待永安翁主,同待你一样。”沈璧严从怀中掏出一方白丝帕子递到唐秀和手中,抽回自己的袖,“你和她,各自存着怎样的心思,在下都知晓,你们各有各的不得已,虽是纤弱钗裙,行事却都叫人佩服。在下……”

“那你为什么独独对她动情?”她打断沈璧严的话,泪雨滂沱,湿透了帕子。

沈璧严愣了一愣,轻道:“唐姑娘休要胡言。”

“事已至此,你不承认,是见我可怜么?”时常劳作和常年习武叫她的一双手坚硬粗糙,握着那一方白丝帕子,连自己都为自己可怜,“自从永安翁主客居蔓枝园以后,你分出专门的人手打点她的饮食起居,这份儿用心,我看在眼里,你可知我是怎样的心境?这三年里,你的饮食起居我处处用心,你可体察到我对你的心意?”

唐秀和的哽咽言语一声高过一声,在这清冷的秋夜里听来叫人格外揪心,她微微喘息着,用帕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继续道:“沈家偌大一份家业,你原本日日操劳,不曾有片刻的懈怠,近来却陪着那永安翁主四处游玩。即便是在净植堂独处时,你也是神思恍惚。你原本从不爱牡丹,近日里却是一副接着一副的画,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是以花喻人,在你眼里,那永安翁主便是牡丹一支,我不过路旁一颗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