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遇瞳孔骤缩,和裴应声的小拇指在相同的地方,心口一寸一寸的疼意蔓延开来。他曾经无数次问过裴应声为什么会受伤,可裴应声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不小心伤到的。

“我儿子不是天生就这样冷血不讲情面的,”秦燕龄想起刚才裴应声那样无助的样子,似乎终于有了些作为母亲的觉悟,“他小时候收养过一只流浪狗,脏兮兮的,他甚至不介意和它同吃同睡。”

“因为那时候,只有那只流浪狗,才是完完全全的,和他相依为命。”

“他不会表达自己喜欢什么,”秦燕龄看着江安遇,“可如果他不喜欢,就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十年。”

“可他也很像裴邵。裴邵不爱我,我却爱了他一辈子。裴应声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却也在裴邵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永远爱他。”

“因为除了你,从来没有人给过他安全感,我从来没有爱过他。”秦燕龄说,“小遇,他不是不爱,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裴应声:小时候的我,和狗相依为命。

第60章 异梦

夏天的长安道一如既往的宁静, 路灯下男人的身影被拉的格外的长。

裴应声沿着江安遇曾经走过的路,从京艺走到公交站台,而后又走到黎逢苑。男人脊背上隐隐透出一层薄汗, 他以前总是开车来这里, 来来去去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可如今连他也走了半个小时,更遑论曾经的江安遇呢。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知道这里到黎逢苑会有这么远, 如果他当初知道今年的倒春寒会这么冷,如果他知道该怎样去好好爱一个人...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又走到那家医院。

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裴应声抬头,看着最顶层的那间关了灯的病房, 他竟然没有那一刻这样迫切地希望躺在那张病床上的人不是秦墨, 而是他。

可是裴应声不敢上去了,今天他毁了江安遇和薛颂风的约会,江安遇该怪他了。

他疯狂地克制着自己的念想。只要见江安遇一面,裴应声就忍不住想抱他, 想亲他,甚至难以抑制地想和他有更多身体上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