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修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他从未想过在他面前像座不可翻越的大山般的赫兰格有一天会如此轻易的落到被他处置的境地。

他看了一眼被高高吊起的赫兰格,仔细斟酌过后,给妈妈递了杯水道:“不管他,我们回家好不好?”

赫兰格毕竟是他的父亲,从小到大也的确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尽管从未给过他属于父亲的温暖,但没有赫兰格,他活不到现在,他不可能让妈妈杀了他。

帝国这个庞然大物也不能在一夜之间失去皇帝,而目前他是赫兰格唯一的正统血脉,赫兰格要是死了,他就要继承皇帝累死累活,他只想待在妈妈身边当个小废物,不想替这个他没什么感情的国家卖命。

眼见崽崽不想计较太多,蒲心咕噜咕噜把水喝完,点了点头牵着他往外走,被吊起来的赫兰格看着两人大摇大摆离开,气得额前青筋直跳。

可母子俩的背影在他眼中越来越小,本以为在蒲心离开后会松开的藤蔓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裹得更紧了些。

赫兰格心头忽然有了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他看到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夸张一幕——

被卡梅尔悉心照料种植在政务大厅外的珍惜花卉个个昂首挺胸,抖擞着头顶漂亮的小花,排成小队慢吞吞往里走,路过他的亲卫时,矜持如参加宴会的优雅女士,慢条斯理伸出枝条啪一声,抽下一鞭子。

才觉得遭受了无法接受的羞辱的皇帝陛下瞪大了眼睛,直到结结实实的一鞭子落在胸膛上,他才涨红了面颊,体会真正的前所未有的羞辱。

偏偏被打了,还有朵紫曼陀罗抖着小喇叭叭叭道:“再找我和崽崽的麻烦,下次就打你屁股!”

是小蒲公英软软的听起来没什么威力的声音。

赫兰格气得眼前一黑。

背着崽崽小小教训了混蛋爸爸的小蒲公英神色淡定,路过花坛边时,瞥了眼被她捆起来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卡梅尔,抬了抬下巴道:“相册我带走了,看在你还比较照顾修修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亚尔修斯全程神游般的跟在她身后,被她牵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