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正在朝他靠近，陈榷眼睫轻颤，呼吸错乱了一瞬，又即刻平息。

伴着皎白的月光，他看着顾明意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的动作，心跳漏了一拍。

恍惚间，他看见顾明意往下靠了靠，将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发出了一声似是满足的喟叹。

细碎的头发零零散散挠着他的颈窝和下巴，陈榷滚动着喉结，顾明意的发丝就像蒲公英，被吹进了心头。

陈榷难捱地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直到半边身子发麻。

“……顾明意？”陈榷微微低下头，气音轻轻喊了一声。

顾明意轻轻咂了下舌，盖在被子里的手不听话地搭上了陈榷的腰间，不自知地往他怀里挪了挪。

陈榷浑身紧绷，像一张拉满待发的弓。

两人在蓬松的软被里只隔了薄薄的T恤，他们交换呼吸，共享体温。

良久，陈榷松下劲儿来，隔着顾明意的额间碎发，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浮光掠影般的吻，一触即离。

·

翌日，天光乍破，不带温度的日光透过飘窗照了进来，些微有些刺眼。

陈榷拧着眉扭过头躲过这一缕晨光，缓缓睁开眼。

雪白的枕头上，茶色与黑色交织。

腰间还有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

他轻滞了一会儿，思绪逐渐回笼，这里是顾明意的房间，黑色是顾明意的头发，腰间是顾明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