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条跑道 橙小月 1582 字 3个月前

一月中旬祁天回到北城,他将短暂地停留三天,祁昊陆对他要去国家队的结果很满意。他说:“说实话我挺意外的,你当时在徐捷那里,我是真的不放心。当初他自己队里出了那种事从美国跑回来,这说明他根本就连点责任心都没有嘛……”

“爸,”祁天打断他,“你别这么说舅舅。”

祁昊陆停了下来。

“如果舅舅真像你说的那样没有责任心,他不会那么难过。他也不会放弃别的大学和俱乐部的邀请在国内找个小县城窝着,”祁天说,“您对他明明不了解,可不可以不要随便去点评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再不会随意将石子丢向自以为合适的对象,他也在试着阻止别人这样做。

祁昊陆愣住了。他一时想发火,问儿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但接下来祁天用三个字就堵住了他的嘴。

他轻声说:“对不起。”

祁天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轻轻关上了。

他背靠着门,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从三月的冠军赛到现在,祁天不止一次地眼含热泪。但他始终没有大哭过,直到回到北城的第二天。

下午祁天和郑小北出去玩,回来后他们分乘1路和10路车走,祁天独自坐在1路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当时已经夜里快九点,公交车摇摇晃晃,如同母亲摇着襁褓里的婴儿,这让他昏昏欲睡。

半路上来了两个青年,满车厢的座位他们偏偏不坐,就站在后门前。他们好像喝了不少,身上带着不好闻的酒气。祁天悄悄戴上了口罩。

其中一个说,不知道今晚回去干什么。

另一个说,我看了今天报纸,提到去年今日森林火灾那八位消防烈士,一年了,咱们得回去给英雄烧烧纸。

那个说,这么晚回去,恐怕卖纸的店都不开门了。

这个说,那就把今天的报纸烧了,让英雄们看一看最新的消息,也让他们看一看,还有人记得这一切。

两人没几站就下车了。车里只开了司机头顶那一盏灯,后排昏暗,没人注意到祁天突然之间就泪流满面。他起初极力克制,无果,终于发出几声哽咽,最终痛哭失声。

司机听到声响,几次回头,看被湮没在阴影里的男生。他问小伙子怎么了,是不是失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头再来就是了。祁天反反复复的摇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在为什么而哭。

一月底,北城下了第一场雪。今年过年比较早,放假也早,碧山寺的香火十分兴盛。山上积雪,没什么人往山深处走,山云寺依旧清净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