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也是她?”
“是的啊,好像并发症多得很,看她人都不清醒。”
“走了也好啊,走了少遭罪。嗨,我也恨不得长痛不如短痛,赶紧死了算了!”
“别这么讲,越是嘴上这么说,活的越长呢。”
费萧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短促起来。
咳嗽声,气喘声,吐痰声,脚步声。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啊,一个浪头拍过来,拍的费萧心一揪,浪好不容易融进了沙子里,下一个浪又来了。费萧的心被揪起一下又一下,到最后实在是眼皮打架撑不下去,才在这嘈杂声中昏睡了过去。
手术时打了局部麻醉的药,费萧没去看手术的具体过程。
做手术的是昨天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医生,助理小姐姐看起来却很温柔。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弯弯的一对眉眼来。
“怎么伤到的啊?”她的声音很温婉。
费萧的声音不由得也低了起来,“游泳,最后到边那下冲的太凶了。”
姐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啊,你是运动员吗?”
“对。”
“真厉害。你们要注意身体啊,我们这里每年都能接到运动员。”
寡言的医生也说话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下次觉得不对,要赶紧来医院。再硬撑下去,手废了,再努力游也没用。”
费萧低低地“哦”了一声。
手术很顺利,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医院的床位实在是紧俏,费萧的情况和那些车祸重伤的病人相比实在是太轻,做完手术、用石膏固定好右手后,观察了半小时,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没隔多久,费萧又要回北市了。萧小岑来接他。
萧小岑穿着藏青色的大衣。她比同龄人女人要显得年轻一些,走在宿舍里会有和费萧差不多大的人嘴甜地叫“姐姐”,她应的很开心。她去帮费萧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带他离开。
事实证明,冬日走高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多,他们没开出去多远大雪又开始下,地面变得湿滑,车辆走的十分谨慎。听交通广播,前面有几辆车撞上了。不久,他们就被堵在了半路。大雪纷飞,只有女声反反复复的播报为伴。开始每隔五分钟还能往前略略挪动下,到后来路况从轻症病人直接走向瘫痪,一动不能动了。